此时游曳在西电的校园,望以这种无目的的消遣打发一些午时的时间,尽管我已经感觉到寒冷,但我仍不能归去,实际上我也并不想归去,甚至我的内心有着一种狂喜。想起昨夜的纷扰,至此觉得也并没有什么是难以释怀的。
我路过一棵衰败的枫树,挂在枝头垂危的叶子已经变成暗红色的了,这时的秋雨仿佛是使足劲抡去的竹竿,往那树的中心落下,仅剩的零零星星的红叶也不免罹难。我望着树脚下散落的红叶,囿于雨水之中更不成样子。想到些“红绡香断”的句子,我怎会不有些难过,昨天我也曾走过这棵枫树,在无雨的天里还鲜红的那样美丽,一片片叶子昭示着生命的活力,不由得我发自内心的喜欢。如今,我既看到这景象,又想起易安的诗,直道是明白了,卷帘人心不在花,花谢了多少亦不知也!
近日读了丰子恺先生的几篇文章,其中有《秋》一篇与我此时的心绪颇是契合。“假如要我对于世间的生荣死灭费一点词,我觉得生荣不足道,而宁愿欢喜赞叹一切的死灭。”秋之与我也是情味相投,每每到这衰败肃杀的季节我便既赞叹其壮丽多姿又哀叹它近于死灭。College时期的一节课,我也是即景道出的课题,望着西窗外的秋风落叶,由自然之秋想到人生之秋,那时的我或是只有万千心绪,畏惧生死之心的大欢喜与大悲伤谁有又会在年纪二十这样的字样前面思索,并无多少人应和,我现在想想也是合理。然而也并未去了多少年,我还是每每到了这个季节不能释怀。如今知道这世间的种种繁华的景象,最忌惮的无非是死的极端,可这一极端终是无法逃脱,避之不去的,如这些纷纷坠落的红叶,在生的甘苦悲欢后,无不走进这样的归宿。可喜的是它们又纷纷默不作声,白雪飞落似的回归大地,我视这些红叶如修行得道的隐士,他们视死如归,旷达达观。
昨夜被学校余事所扰乱的心绪,现已平复如初,尽管秋雨滴落,我所持的雨具也并不能抵挡得住它们飞进我的衣袖,可我并不厌恶它们,它们柔弱如刚满月的小猫的步子,我浸在这秋风秋雨里满是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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