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晴没来上班,他最近因为忙专栏的事情,老总准他不坐班,所以,他有时也不出现在办公室里,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他从微信上发来一张图,他告诉我说这个是他家楼上窗户上出现的白手绢,我扫了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窗户的样子,貌似白手绢在窗户上,还真是没有看出来。我胡乱地回了他一条消息,继续忙自己手里稿件的编辑。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手机再掏出来,想仔细看看张晴发来的图片,但我和他的聊天记录竟然是空的,是我上午不小心把删了吗?我也开始有点恍惚了,不会是张晴把我也传染上了吧。
我发了条消息给他,让他再把上午发给我的照片再发一次,但消息发过去半天,也没有看到他回复,可能又去忙他的专栏方案了吧。我叹了口气,张晴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啊,晚上约他出来喝点东西吧,也是当兄弟的一种支持。
下午五点,我发了条消息给张晴,问他在哪,晚上有没有空出去喝一杯,过了半小时,他还没有回消息,五点半下班之后,我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电话那头是忙音,大概是和人谈事情吧,过了二十分钟这样,我又拨了他的电话,话筒那头还是忙音。他能和什么谈这么长时间啊,我有点疑惑地放下电话。又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我再打他的电话,系统就开始提示我对方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了。
我从微信上给他留言,让他空闲下来回个电话给我,叫了个外卖,反正回家也没有吃的,前段时间刚和女友分手,虽然之前我们已经要谈婚论嫁了,但说分还就分了,虽然难过了一阵,但本着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想法,我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了工作上,每天基本上都是以办公室为家,除了晚上回家睡个觉。
最近几天寒流下来了,晚上九点之后街上行人就不多了,晚上九点半,我完成了明天要交的一篇稿子的修改,开着车到家,刚进门,电话就响了,我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张晴的名字,我就猜到是这小子。
“喂,老兄,你怎么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啊,本来约你去喝一杯的,这会我都到家了,不想出门了,要不明晚再约啊。”我接通了电话就连珠炮地说上一串。
电话那头静悄悄地,没有声响,我又“喂”了一声,“你小子倒是说话呀。”
但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回应,“阿晴,你怎么了?你倒是应一声啊。”我很疑惑。
“嗯。明天见。”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非常低沉,像是在一个很空旷的空间里,声音沉得有点不像张晴了。我正要再问两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再拨过去,电话又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了。我只好放下电话,反正明天到办公室就见着了,再问问看是怎么回事吧。
夜里我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以前有过这种感觉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失去家人,那次,也是这样,总觉得心里惴惴的,第二天,得到消息,我的姥爷去世了。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打张晴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我一边安慰自己只是电话暂时不通而已,一会再说,一边收拾准备出门。
这时,电话响了,我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电话,却发现那是个非常陌生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你是张晴的同事曾明吧?”对方是个有磁性的男中音。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青华公安分局的周志亮,张晴出了点事,我们发现他的手机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张晴怎么了?”我顿时心里一惊,钥匙也掉在了地上。
“张晴的家人报警,说联系不上他,已经有三天了,我们进入他租住的房间,发现他不在,他最近一周都没有去单位,我们在房间里找到他的手机,调取了他的通话记录,他最后一个电话是三天前打给你的。所以,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周警官在电话里告诉我。
我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明明我是昨晚和张晴通过电话的,而且最近一周他是去过单位的,我们还一起吃了中饭,怎么会这样?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然后又怎么到了青华公安分局,感觉自己像在云雾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我把情况反映给周警官,但我分明感觉出来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当然,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会在从三天前给我打来电话,而且这人最近和我见过面,但其他人却见不到他。
“你是不是把时间给记错了。”周警官停下手里的记录,很认真地望着我,那样子是希望我努力地想一想,然后告诉他是我记错了。
但我决不能侮辱自己的记忆力,而且昨晚,张晴给我打的那个电话那么地怪异,我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周警官见我固执己见,也不和我计较,他几笔记完我的话,然后让我签字捺了红指印后,就让我离开了。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我和办公室的同事确认下,最后一次见到张晴的时间,我发现,周警官确实作了详实的调查,我的同事都坚持,他们没有一个人在本周见过张晴,这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夜里,我开始做梦,梦见张晴和我一起考进报社时的情况,我们一起去跑口,一起研究稿件应当怎么写,结构才会更好,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去打球,在球场上,张晴忽然张嘴问我:“曾明,你看到我家楼上窗户外边飘着的白手绢了吗?”
我当时就被吓醒了,我根本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白手绢,即使是张晴拍了照片给我看,但那照片确实一点不清晰,我根本看不出来他家楼上的窗户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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