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所料,日子开始忙碌起来,但对她的感情却没有因此被成功地掩盖下去。我在做事时会间歇地想起她来,虽然不及细想,但依旧扰乱心绪。
我知道,明天上课时我依旧会看到她,煎熬还会继续。而且周日我们还要一起上学院路的公选课,面对的是朱虹yu和文xiu,董博yuan和艾xin两对情侣,还有李梓he,吴fang等几个同学。甚至同一个高中考来的同学都在,我都半年没见过她了。
北影的课一向很热门,非常抢手。朱虹yu上学期末遇上我时告诉我快去报名,我又在两天后在咖舍告诉了她。那时我们还只是相约一起刷图的阶段,也就是说我花两个小时边玩手机边对她喋喋不休,聊累了抽空把方案改了,然后继续听她讲她今天的故事和以往的故事。
我听她说过无数次她怎样放弃学医来了这里学城乡规划。她告诉我,她过去的理想一直是成为外科医生。她从小对医院无比熟悉,她的父母都是医生,她住在医院的家属院。她认识大学里知名的医学教授,一进大学她就可以确定导师。尽管她晕血,但她确信自己有办法克服。“可以用脱敏疗法。”总之,她的远大前程已被预定。而凭我对她的了解,看起来是这样。去过德州之后我知道她拥有生活在二线城市所需的人脉。她的人生本可以走得很顺利。
比我顺利吧。上海依旧是冒险家的乐园,在那里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
听到这里,朱奕yu发现了什么。“你没打算和她共度一生啊,你们毕业后要去的城市都不一样。”
“过好大学的几年就不错了。”我说。职业规划课告诉我们,现在没人能规划好自己五年后的方向。
和他聊这事时是在暑假,朱会计好不容易抽出一个周日和我聚了一下,得以摆脱事务所的种种麻烦。我们约好每个假期回上海和后见一下,先到或后到的人请客。具体谁请客每次都会仔细探讨一番。总之那天我和他在南京路上的一家自助餐厅里。餐厅在一家百货商店的某个布局诡异的角落,饭菜就像是弄堂里做出来的,不过原料方面还能见某些特殊食材。我吃了不少海星,就着打出来就融化的冰淇淋咽下。
那时我还没意识到她和我的距离已经如此遥远。我们走在南京路上,我的手机没电了,可我刚刚告诉她我终于和老同学见上面了。看不到她的回信。这时天下起大雨,我们进了半年前进过的一家必胜客边上的肯德基。找了个充电的地方插上手机,我们聊起各自的近况。
以往我们都回顾着高中生活,谈起那些没见上面的老同学。袁min是我们最常聊起的,因为他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奇葩。他在高中时混得风生水起,如今却已有一年没有音讯。关于他最后的消息是我在人人网上搜他名字,发现他室友的一条状态。他室友警告全体大一的别来找袁min麻烦了,不然他们寝室必将反击。袁min本人的人人账号已经注销了。人人,qq,微信,如今我也基本不发状态了。人人网都快倒闭了。
但是我还每天不时地刷朋友圈,看看她在哪些人底下留言。我只是偶尔发微博,微博上没那么多人,在那上面发状态让我有安全感。我和她相互关注,她看得到我的状态。有朝一日我们不再相互关注了,她还是有机会看到,至少我有机会。
而正如这些社交方式在变,我们谈论的话题终究也变了。所幸如此。我们谈起各自的近况,然后换到自助餐厅时,我和朱奕yu开始谈起各自的爱情。没有了共同话题的朋友容易断绝往来,不过我们一直如异类般生活在同一个乏味的社会。知道吗,维系两个人的友情的不是共同的兴趣,是共同的敌人。北京和无锡或许有很多差异,但我们都积攒了半年的槽需要吐。
需要谈谈那些和她在一起时没有抱怨的东西,因为和她在一起时,我没什么可抱怨的。然而故事发展到后来,没有抱怨变成了没有话题。在自助餐厅时她终究没有回复我。后来她什么时候回复的,我已经忘了。当时我是什么感受,我也忘了。我开始大段地忘记关于她的的事。那些美好与痛苦,终究将消失在雨中。失去她和失去这些回忆都是悲哀的,但悲哀的故事会越来越多。
这些都是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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