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走亲戚,茉莉最讨厌的就是去舅舅家,听说舅妈先前流产过,再也无法生育。每次去到他家,舅舅都会伸出粗糙的大手一直摸茉莉的小脸蛋。镶着一颗金牙的 嘴里嘟囔着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一边对着默不作声的舅妈吹胡子瞪眼,茉莉只觉得脸颊生疼。
舅舅舅妈经常吵架,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茉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舅妈明明很温顺的一个人,每次吵架也往往是舅舅在吵,舅妈在哭。
茉莉还时常听到舅舅对妈妈说,要不,把这女娃给我养好了。茉莉心里一阵紧张。还好妈妈尴尬地笑着说别开玩笑了。
舅舅对茉莉很好,家境也比较殷实,茉莉的很多吃的用的舅舅都抢着包办。前些年乡里的人流行去煤矿挖煤,很多人钱没拿到,命没了。舅舅算是比较幸运的,挣了一笔钱,也平安无事。
可茉莉就是喜欢不起来这舅舅。不知道是讨厌那粗糙的大手,还是讨厌每次都跟妈妈说要把自己要了去。
长大一点,茉莉上了小学,上了初中,越发不喜欢这个舅舅,每次也坚决不去舅舅家。每次只听闻舅舅又跟舅妈吵架大打出手了,又跟哪个已婚妇女纠缠不清了,茉莉满脸的厌恶。可偏偏,身边竟有人维护他,说舅舅也不容易,茉莉连同他们一起鄙视了去。
也罢,时间久了,年龄大了,茉莉也丝毫不在乎这些家长里短了。
某天,妈妈打电话来告诉茉莉说舅舅添了个小女儿。
“哦”!
“啊,添了个女儿?咋添的!”
“跟外面的女人生的”。
茉莉又一阵恶心。
“他们离婚了,总算不让我们操心了”,妈妈说道。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舅舅为什么总是心情不好,为什么总是看舅妈哪哪都不顺眼,只是心里的那道槛,永远都过不去。
结婚不久,舅妈怀孕,为了维持生计,舅舅便选择去山西煤矿,第三个月,家里打电话说舅妈流产,茉莉舅舅连夜赶回去,到医院,却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也在病房里,把舅舅拉到一边,说,你们离婚吧,流掉的孩子是我的。你们认识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舅舅舅妈本身也是没什么感情的,见面到结婚不过见了两次面,舅舅说,那好。不过你们得把结婚给的彩礼钱给我退回来!
这事闹到舅妈娘家那儿,得知女儿做了这么丢人的事,现在还要退彩礼,便苦苦哀求舅舅一家人,最后舅妈保证再也不跟那人来往,加上再娶的压力,这事便过去了。
时间流逝,两家人差不多都忘了此事,没忘的也再不提起。只是舅舅一直如鲠在喉,难以释怀。
他不是理智的人,只有选择报复,寻求心理上的慰藉,舅妈也为此忍气吞声了二三十年。
而今离婚了,或许对两人来讲都是一种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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