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4-19

3.5 失利

战争迅速从相互指责变成了相互揭露，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两个感性的女人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孩子存在，她们的每一个揭露都敲打在了孩子的太阳穴上。

张小初出溜在文件柜后面，不敢动弹，突然，他拉开门狂奔了出去……如遇闪电一般，等他明白到了哪里，已经来到了马戈家楼下，张小初就喊：“肖老师，肖老师，马哥，请肖老师下来……”

等肖璐和马戈赶过去的时候，战争已经停歇，小姨不知去向。小初的妈妈一脸愧疚，反复地对肖璐和马戈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她看向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抹眼泪。

肖璐的手机响了，是小姨打来的。肖璐告诉她不用担心，小初和他们在一起。

在送小初妈妈回家的路上，三个人一路无语。出租车停下的时候，小初妈妈突然说：“他小姨真是可怜，只能拿小初当自己的孩子了。”

出租接下来把肖璐送回家，又把马戈送回到他的工作室。

张小初还在等他。

次日，一切如常。

张小初没有显示出在情绪上有太大的波动。

一周后，他从马戈的工作室搬了出去，与同学住在了一起。同学的妈妈租了二室一厅陪读，小初在客厅支了一张小床，并且坚持付给他们一半房租。

肖璐对马戈说：“你说住到了客厅？那是什么鬼地方？你们，为什么不留住他？”

马戈说：“这是一个过程，或许只是临时的。——他想修正自己的错误，之前他住工作室时对我说了慌，没有丢自行车，也没有他妈妈让他住这儿的事。”

“ 他绝对是个诚实的孩子！“肖璐急急地说。“——这是个例外，他怎么可能开口跟你说他要离家出走？”

“你说得对，” 马戈不急不火地说：“即便是说谎了，从他的角度来说也是对的。他只是临时找个住处，凭什么非要把家里的隐私抛出来？之前我做得不好。”

“那就搬回来——或许——“肖璐突然大声说：”马戈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让小初搬来咱们家，那样还可以不耽误练琴！“

马戈看着肖璐笑了，是那种很欣赏的笑：“小初的终极问题是要修复与父母的关系而不是找一个住所，他现在无论住在哪里，咱们都要认为那是临时的，这样在帮助他的时候咱们才不会跑题。”

“他都住外面了，还怎么修复与父母的关系？”

“是啊，需要长久的耐心。他3岁后就与父亲断了连接，新的平衡早就形成了。——最近我们工作室已经和他们学校达成协议，每周五去做义务咨询。我相信他会来的。”

张小初确实去了，但他对马戈说：“我去了两次，都没见到你。”

马戈说：“我在别的学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熟人不能做咨询，容易主观。”

张小初听罢反而释怀一般笑了起来。

搬走后的张小初似乎变了一个性格。他脸上经常挂着笑意，是那种经历过后不再害怕的，甚至有些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笑意。他仍然按照马戈的规定每天中午来工作室吃饭，每天晚上在博士苑食堂用马戈的卡吃饭，他已经和那里的博士们打成了一片，俨然一个少年博士的模样。然后周日的时候，他去马戈家练琴。肖璐还是常常在外地巡演。

一切如常。

不如常的是在不久后的中考中，张小初的成绩，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