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集体婚礼
智家封地瓜分完毕，三卿没能捞到实惠，虽然个个心中不忿，但却敢怒不敢言，公孙骄自此有权委任公室下属县邑长官，一干跟随他的近臣自是弹冠相庆，只不过大都是西河学派的学子们，如段干木、豫让等人虽然也想到地方上历练一番，可实在是没有机会，只能在军中任职，田子方现今还得兼任着公室之相的职务，晋国各世家都有相，与公室之相都称为相室，只是一个辅佐家主的小官，不过田子方算是公室最后实权的一任相了。
赵无瑕与伯牙太傅一同归国后，便安心待在赵府内不问世事，公孙骄偶有几次围猎遇到赵无瑕她也不再刻意回避，看来终于从以前失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虽然总落在后面缓缓而行，可对豫让的搭讪却不再不理不睬了，倒也会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公孙骄近来总携息子同在固宫搓搓麻将，越国公主孟姒却是不可缺的妙人，小夜、墨翟、豫让、赵无瑕也都会加入战斗，倒也显得其乐融融，虽然公孙骄很少赢钱，不过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也不会缺钱。
这一日，公孙骄又被息子和孟姒联手杀得片甲不留，见邻桌的豫让和赵无瑕二人都赚得盆满钵满，便起身去观战，可这不观不知道，一观才发现大有蹊跷，每次赵无瑕缺万的时候都会用左手摸牌，而豫让此时即便有成好的万牌都会打出去。一局终了公孙骄在赵无瑕背后阴笑道：“无瑕妹妹好手气啊，只是这作弊的法子略显老套啊！”
“君上哥哥就会作践人，我哪里有作弊？恐怕你息子姐姐和孟姒姐姐在作弊吧，她们也赢了不少！”赵无瑕情知自己作弊被抓到，不过却先把水搅浑。
“无瑕妹妹，我哪里有，你胡说！”息子虽然刚接触麻将，不过牌技确是非凡，被人污蔑倒是极为委屈。
公孙骄手一伸去推倒豫让的牌道：“豫让你满把都是筒子，结果却拆了筒子打，从一筒到九筒都被你打了遍，难道不是想给无瑕妹妹的下家吃么？”
豫让见自己和无瑕的小猫腻被君上挑明，只好老实道：“君上，大不了我们把赢回的钱还给你们可以么？”
“这叫合作好不好，你们要是心心相印也找人合作去啊！”赵无瑕见无处遁逃，便强词夺理道。
“意思是豫让甘心被你吃，你也情愿吃他的，你们倒是郎情妾意啊，啊哈哈哈！”孟姒到底是过来人，一说话就叫人无法反驳。
“合作而已，说什么郎情妾意，好酸啊。”赵无瑕被君夫人这么一说，小脸倒是红了几分，如同熟透的红苹果。
“你二人一个郎未娶，一个妾未嫁，倒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无瑕妹妹，你说怎么样？”公孙骄心道豫让和无瑕这两个发展的也太快了，不过自己还得加把火，无瑕妹妹有个好归宿自己也开心。
“你说好就好呗，谁让你是君上呢，总比当你的夫人强，只是我怕二哥不同意。”赵无瑕心中虽然欢喜不已，可却还乱找借口，好像自己老大不情愿似的，不过豫让比君上哥哥体贴多了，对自己也极为在意，能寻得如此郎君已是上天垂怜了。
“赵元帅那里自有寡人去说，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公孙骄现在手上有货自是硬气多了，这个包票还是敢打的，想来赵无恤也不会不给自己面子的，自己都给了他一个智城了为属下提个亲他不会不识抬举吧！
“多谢君上成全！”豫让心道自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得到无瑕姑娘的芳心，不过赵元帅那边还真不好对付呢，不过有了君上亲自说媒这成功的概率就高多了！
“对了，还有小夜和墨司马的婚事，也得抓紧时间办了，寡人说好了智伯倒台之后便许他们成婚的，墨司马这里寡人可以充作证婚人，小夜嘛有孟姒这个现成的主子应该就可以了！”公孙骄这才想到自己答应过墨翟和小夜的婚事，要办就争取跟豫让的一起办了，反正现在自己也闲着。
“君上体贴下属，可为何总是冷落孟姒姐姐呢？她可是第一个伺候你的女子啊？”息子虽然也想当君夫人，可相对来说更希望公孙骄能兑现诺言，因此甘愿将正妻的名分让给越国公主。
“贱妾不敢奢望君夫人的位子，只要能时刻侍奉在君上身边就好，还是息子姐姐性子稳妥，适合当这下宫的主人。”孟姒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流言蜚语太多，或许选择忍痛割爱起码还能换回君上的爱怜，否则可能连普通的夫人都没指望呢。
公孙骄以前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现今见二位都礼让，这不迎刃而解了嘛，不过自己毕竟对孟姒许下过诺言，食言而肥实非一国之君所为，他可不想被子夏夫子的唾沫星子淹死，不过让他对这二位分个主次还真是有些难，因此便突发奇想道：“要不这样吧，日后下宫就设两个女主人，一个叫君妃，一个叫君夫人，息子你自做你的君妃，孟姒只管当你的君夫人，二人不分大小，像娥皇女英那样共事一夫不是挺好的嘛，到时候寡人成婚时还可以搞个集体婚礼，墨翟、豫让的也一并给办了……”
“君上，这样都可以？”众人嘴巴张的老大，吃惊不已道。
七月初七日，宜嫁娶，这一日的绛都城内迎来了一桩人人称赞的喜事，说是一桩，其实是三桩。一是晋国国君公孙骄要迎娶周地之女华息子和越国公主孟姒，二是中军司马兼绛都司马墨翟要与越国公主孟姒的侍女小夜成亲，第三桩便是晋国三军元帅赵家家主赵无恤的妹妹赵无瑕要下嫁给镇南军将军豫让。
绛都城内的国人反响不一，有人说君上未成年，效仿舜帝一娶二女不和礼制，可有些人却说君上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算是已经十九岁了，要说虚岁也是二十年华了，不算违背礼法。朝中众卿大都以为墨司马与豫将军的婚礼是国君近臣内部不和的表现，墨翟与越国公主结盟，在下宫之中有了一大助力因此豫让便与赵家联合以图自保，可知情人士却爆料说越国公主的婢女早被君上认作义妹，而且小夜曾长期在宅阳辅佐君上，是君上属臣铁板一块的标志。赵无瑕身为世家小姐，下嫁给豫让将军更是赵家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借着与君上近臣联姻来修复君臣之间的嫌隙，是赵家向君上俯首称臣的表现。
这一日，天上的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绛都内外一片锦色，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公孙骄、墨翟、豫让三个新郎官坐着轿子在城中忙得一塌糊涂，不过还好没有走错门，不过城中却有好几辆马车为了躲他们追了尾。公孙骄先去馆舍接了息子出来，又要到越国使臣的宅子去接孟姒，待回到武宫时二位臣子各自携夫人早就等候多时了，小夜和无瑕换上凤冠霞帔后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拜天地三对七位新人倒是同时进行，就是拜父母这一关公孙骄和息子、孟姒需向师傅伯牙、华父以及一位下榻在使臣宅中的越国王叔行礼。今日息子姑娘身着一袭素衫，孟姒穿着一身红衣，一个淡雅飘逸，一个浓情似火，虽然风情不同，却都用大红盖头遮面。公孙骄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将这二女同时纳入宫中，坐享齐人之福，这以后若能大被同眠，三人同塌入寝将是何等没事啊，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华父老泪纵横，不知是欣慰还是舍不得，对自己的闺女道：“息子，为父养了你十七年，今日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你虽说性子柔顺，可不能仗着晋君宠爱就骄纵，为父望你能宜室宜家，早点为晋国公室添丁。”
华息子头上顶着盖头，只静静跪下听着父亲的谆谆教导，念及老父养育自己不易，听着听着便泪眼婆娑，伤心不已。接着越国王叔也在苦口婆心地叮嘱孟姒，无外乎说些促进晋越两国邦交之类的场面话，国与国的联姻总逃不开这些程式，此时却显得有些无味，孟姒心道人家周女的父亲想着都是自己女儿，我这个王叔跟王兄一样就知道越国的霸业，也不关心关心自己这个可怜的侄女。
公孙骄听得无趣，可毕竟还要硬着头皮听下去，因晋国无公族，公室的长辈们也都在他国为质，能来的人很少，伯牙太傅只能代替公孙骄长辈来祝福了。他先是吟诵了一段诗经，公孙骄也不晓得是哪一篇，毕竟三百多篇全记住难度有些大，最后只听伯牙道：“既然你选择同娶二女，为师劝你要一碗水端平，莫要厚此薄彼，否则日后难免会祸起萧墙，引得国家社稷动荡，慎之慎之。”
你不就是怕以后她们二人生了孩子会抢家产嘛，这一点TVB时装剧早就演烂了，公孙骄自信有应对的法子，答应之后自己还得为墨翟和豫让当主婚人，这一天可真是忙，不过就忙这么一次就搞定三桩婚事，还是蛮划算的。这个时代的婚礼有很多繁琐的程序，公孙骄按程序走完之后便开始自由发挥了。一会儿让新郎抱新娘，一会儿又整蛊考验两对新人的默契程度，最后创意的便是让新人们喝交杯酒，喝得连心直口快的赵无瑕都有些忸怩不堪了。
公孙骄只管折腾别人，却忘了自己今晚也是新郎，待豫让、赵无瑕和墨翟、小夜被亲友们纷纷簇拥着去洞房后公孙骄的苦难日子到来了。无论是朝中诸卿还是军中诸将，都立马将公孙骄整蛊的招活学活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多时公孙骄便连连告饶缴械投降。晋国虽是夏族故地，可开国之初四周戎狄包围，深受戎狄习性沾染，虽说推行周礼，可也会因地制宜有所改观，再者晋国扩张地太快，晋国人向来比较喜欢尝试，再者上古遗风里的闹洞房文化比现代的雕虫小技要炽烈得多，因此臣子们才会举一反三，让公孙骄饱受其苦。
子牌时分，众人方陆续散去，公孙骄这才清净下来，酒被灌了不少，息子和孟姒早就不胜酒力各自回寝宫安歇了。公孙骄顿时发愁到底是先去谁的寝殿中呢，都怪自己说君妃和君夫人是不分尊卑的，可这先入谁的洞房又如何能一碗水端平呢？端这个碗那个碗里的水可就洒了啊，公孙骄实在不知有何良策才能应对，哎，福兮祸所依啊，这娶两个老婆不见得是好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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