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我高中的同桌跟我说要聚会了。我迟疑了一下,我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但同桌死磨慢缠,碍于情面,我不得不过去参加一下。虽然是直觉告诉我不想回去,直觉的东西分析不出什么为什么,我冷静下思考,我还是能找到这不想回去的深层原因:她也参加了这次聚会。
到聚会里,我假装没看到她,我知道她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做着。我故意跟旁边的几位好友聊起天来,时而大笑,时而拍掌叫好。我知道,平常的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故意做给她看。谈笑间,我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去窥探着她的表情。她的表情仍如以前那样,让我捉摸不透。似乎有为我没有前去打招呼而表现出微微的愠色,又似乎是不为所动的平静恬然。我又陷入高中时的抓狂与困惑,因为那时试探她的内心所想,是我常做的把戏。
过了许久许久,我便假装不在意地坐到她的旁边沙发,假装不知道她在旁边。我还是跟朋友们假装开怀大聊,聊着聊着停下来,各玩各的手机。
此时,她凑到我旁边,跟我打招呼。
“嘿。”她说。
“嘿,原来你也在这。”我说。
“我今天很早就到这。”她说。
“你最近还好吗?”她问。
“还行。”我说。
“你瘦了挺多的,刚刚有点认不出你。”听完,我的内心顿然一片欣慰。
突然,她裤袋的手机响起。
“我男友打电话我,我先去接个电话。”
我的脸色顿时崩塌,我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她打电话回来了。
“不行了,他们要我去喝酒,我们迟点回聊。”我说。我知道我根本不想再跟她停留多一会。
酒席上,朋友大杯大杯地灌我,我没有一点抗拒。我明白,酒比时间的麻醉效果更好。几杯过后,我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移向她身边去,但每看她一眼,我的内心就像刀割一道深深的伤痕。最终,我还是倒在酒桌上,朋友都散去,我醉得头脑混沌,我说我在这歇会,待会可以自己回去。时候也不早了,所以他们也纷纷离去。就剩我瘫醉在那,当然我的同桌也在旁边,他比我清醒,他可以送我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她凑到我旁边,向我递了一杯热水,和几片解酒丸。我骤然想起了多年以前高中那个相爱的她。我的酒量差得很,我常常醉得不省人事,每次聚会她常常会为我备这些东西。自从大学之后,我基本上醉到一路吐,吐到醒为止,根本不会有人为我递什么解酒丸。我似乎早已忘了这事,但孤独寂寞的大学四年,似乎在告诉我,此刻的我还爱着这个女人。我多么想紧紧地拥抱着她,哭着,大胆地告诉她,我还爱着她!但我已经回不来头了。
她的电话又响起了,是她男友打来的,说要过来接她。我谢了她的好意,那颗解酒丸我没有吞下去,我说我没醉。我就这样离开了。
在晕黄的晚风中,一个人搀扶着另一人,一拐一拐地拖行着,摇曳的影子多亲密,可惜我旁边的那个人却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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