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熊事的女主角是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她叫位萍萍,属于发育较早的那种,圆圆的脸蛋粉扑扑的,再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叫人喜欢。她性格也好,属于活泼娇憨大方型。
有一天体育课,位萍萍想偷个懒,便跑去向体育老师请假。体育老师脸长得有些长,姓鱼,名纯厚,大高个,脸有些黑糙,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我们都叫他麻猴,外号叫久了,他的真名还真就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那天,位萍萍同学穿着一件粉色的夹克衫,更加显得水灵了。她请假的理由是身体突然不适,为了装得象些,她故意耷拉着脑袋、抠着指甲慢腾腾地走到鱼老师跟前,声音压的跟蚊子哼哼差不多,“麻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想请半天假”,鱼老师愣了一下,正在列队的同学也愣了几秒,终于没憋住,全体哄堂大笑。大家都想着鱼老师肯定要暴跳如雷,发一顿脾气,然后呵斥着她立刻归队,谁知鱼纯厚老师竟然黑红着长脸,“好,你去教室休息吧”。
第二件熊事的女主角是大侠我。这件事发生在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那时我属于半个走读生,一周可以回家两次,星期六一次、星期三一次,回家的任务是背馒头。那时生活条件艰苦,同学都是从家里拿馒头,在学校的灶上馏热,然后就着学校免费供应的白开水吃完了事,当然,条件好的同学会佐些油泼辣子、咸菜什么的,我属于家庭条件最差的,能吃饱就不错了。干辣面子、醋在家里还是能吃上,所以我便常常想着回家。
那是一个星期一的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嚯嚯了几个同学翘课回家,在家里吃了顿辣子醋拌面,气喘吁吁的在晚自习铃响的瞬间冲进了学校的大门。
“站住,干什么去了?”,班主任位贵仁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断喝一声,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逛了一圈”,我刹住脚步,喘着气,抱着肚子,随嘴编了一个理由。
“就是就是”,文文随口附和了一句。
“看把你们能得,跟孙猴子似的,去我办公室站着去,等我上完辅导课再收拾你们”,贵仁老师恶恨恨地扫视了我们一眼,夹着教具匆匆走了。
看着贵仁老师走远了,我们一溜烟的跑回了宿舍,把在路上顺的别人家的杏子藏了起来,顺便解决了下个人问题,才晃悠到教室,一进教室门,就看见贵仁老师居然站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我们,我顿时焉了一截,猫着腰想要溜回自己的座位。
“不给你们点厉害,你们就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睛!说,你们几个干什么去了?”,贵仁老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们三。
“溜达去了”,这回是青青胆肥了,扭捏着回答了位老师的问题。
贵仁老师眼睛看向了我,我盯着书桌装作没看见,他脸都绿了。
“滚到外面站着去,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他冲我嘶吼到。
看他真生气了,我只有灰溜溜地站到教室外面去了,其她几个随从也跟着一字排开,站到了教室外面。
我们在教室外面供全校老师、同学展览了一个晚自习,第二天早上继续展览到十点,代数老师姓杨,也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估计怕耽搁了我的代数成绩,才叫我们进了教室。
下午,贵仁老师叫同学把我们叫到了他办公室,进门第一句话,“赵小文、赵小青,你们打柴的跟放羊的混,能混的过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俩上高中是没戏了”。
他又把头转向了我,“我前几天看过一篇文章,说是XXX仗着自己学习成绩特别好,不懂得自律,最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被枪毙了。回头,你找来也读读”,说完,他盯着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挥了挥手,我看见跟他同办公室的英语老师在挤眉弄眼地冲我坏笑,便连忙悄眉耷眼地退出了他们的办公室。
默默地回到宿舍,没去上自习,我蒙头睡了一觉,贵仁老师也没搭理我。我心想,学期终了,三好学生是泡汤了。谁知,学期终了,贵仁老师依然将“三好学生”的荣誉给了我。
他给我的学年评语是:聪明,但勤奋不足,成绩尚可,但自律不足,希望今后加强自我管理,更上一层楼!
时光荏苒,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经年在外漂离,也经历了无数的人和事,他们也给我上了无数的不同的人生课,但很多我都淡忘了,就像天上的街市,影影绰绰,模糊不清。而满脸坑坑洼洼的鱼老师、经常似笑非笑的位老师、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的白白净净的杨老师,依然似我懵懂无知的少年时代那样,慈爱而威严地注视着我。如今,他们也该到了耄耋之年,不知他们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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