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下了一场春雨，早上起来发现天是湿的，地是湿的，空气是湿的，夜里做的梦也是湿的。老杜说过“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不愧是诗圣呀。昨晚的这场春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多少饥渴的灵魂得以续命，多少沉寂的生命得以破土重生。没有这场雨，魔鬼也会阳痿。春雨滋润过后，大地母亲神清气爽，春天阿姨神清气爽，花草虫鱼神清气爽，我也神清气爽。
我是土瓜，这会刚从土里逃命归来。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真是一万倍舒服呀。但很快身体被痛苦占据，心灵被痛苦占据，真是痛不欲生呀！而痛苦的根源还是那个在我的字典里永远排在第一页、第一行、第一位的“恨”字。这个字，非常可耻，近乎变态，总是欺负我这样的好人，总是不放过我，把玩我就像把玩玩具。他牢牢束缚着我，控制着我，拷打着我，不让我解脱，不让我舒坦。可以说说，我过得生不如死呀。这个“恨”主要表现为由内向外的恨，这个“恨”主要体现为我对一切欺负过我、压榨过我、嘲讽过我、折磨过我、欺骗过我的人和事的恨。我是个心胸狭隘、缺乏包容、放不下过去尤其放不下耻辱、憎恶的人。我天天为现实而奔忙、为未来而思考，但又不得不面对天天为过去而活的残酷现实。下面向大家倾诉下我心中一痛吧，我内心实在憋不住了，快崩溃了。下面各位客官容我慢慢道来。
1
那年我读高二，一个周末回到家里，听妈妈说同村的人送外号“西瓜妹”的山无愁将于同年国庆节结婚。听到这个消息，我无比惊愕，内心五味杂陈，我高兴，我气愤，我担心。
“西瓜妹”是谁？那可是在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公众人物”，是村里的一驾烟雾。在大人眼里，她仿佛是被施过“特种肥”的庄稼一样，长的非常快，身心与同龄孩子相比格外早熟。十七八岁的时候，虽然是少女，百分之九十可能性还是处子之身，但其身材圆润丰满，宛如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这可能是她早点结婚的缘由之一吧。她的相貌非常之“美”，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美”的部位当属那充满诱惑的兔唇。这个“美”的含义想必大家都能想到吧。在同龄或更小的孩子眼里，她可敬可谓可怕可惧，见了她都得低下头夹起尾巴或远远地绕着她走。但越是如此，孩子们的脸上越是被她“照顾”得鼻青眼肿。她虽是一个女性特征十足的女孩子，但她身上总是散发着男人的“霸气”。尽管我与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但我还是被她“临幸”，被她“恩宠”。以至于多年来我噩梦连连，始终无法走出她带给我的阴影，时至今日，只要提起她的名字我就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更不要说与她碰面了。我仇恨的记录本上，重重地写着她的名字。
我高兴的是，她要嫁人了，就要离开村子了，眼不见心不烦，我终于要彻底解脱了。她将带着她的丑陋与龌龊嫁人人妇，一同带走的还有她光辉的“战绩”与傲人的“口碑”。而我从此将“翻身农奴把歌唱”，自由地出入村子。更为高兴的是，听说她的婆家非常穷，父母早亡，家庭所有的财产仅四间泥土瓦房。她未来的老公三十多岁了，比她大十几岁，而且还有两个二十好几的光棍弟弟，她嫁过去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女人了。她嫁过去后会被当娘娘伺候还是被当作下人使唤，人们拭目以待。不过大家的一致看法是她的“好日子”开始了，好果子等着她吃，有更加飞扬跋扈的真男人“照顾”她这个假男人。听说她的这桩婚姻是利益交换的结果，他的爸爸把她嫁给老男人，为的是得到城里的两院庄基地。这点一点也不足为奇，像她这种货色能找到男人就谢天谢地了，没有资格谈爱情、谈条件。
我气愤的是，这种“美人”竟然也有市场，也有人要，难倒不怕她的歹毒心肠、邪恶欲望嘛？她虽然没有潘金莲倾国倾城之貌，但有潘金莲的无情和残忍。上天呀，坏人就应该有坏报。像她这种女人就应该惩罚她孤独终老，让她永世都得不到男人的鱼水之欢。
我担心的是，她的出嫁将意味着她祸害苍生的风险增加了，恐怕将会有更多的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臣服在她的“淫威”下，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强烈呼吁大家清醒起来，认清她的真面目，共同抵制她，让她没有容身之所，不然下场很凄惨，我某种程度上就是你们的先例。
哎，不管怎样，她嫁人已成为事实了，我只能诅咒她了。
2
那是一个较为异常干旱的春季，农业用水极度缺乏，饮用水也极度缺乏。七岁的我经家人的安排下在那口老泉边“守水”。那是一口古老的泉，我们村的世世代代都靠那口泉存活。平日里泉水很旺，谁来谁盛，几乎不存在等待，更不要说因为水而产生矛盾冲突了。但那个春天却不同以往，老泉似乎要寿终正寝，泉眼几近枯竭，人们为了有口水吃，要费尽周折。村民们在数次争吵打闹后达成了默契，通过“排队、限时、限量”的方式，也就“守水”的方式，获取救命的水，而我自然而然成为我家的“守水”代表。
那个午后，我和往常一样在“守水”，好不容易轮到了我，好不容易盛满了水桶等爸爸来担，谁知身后突然冒出了个女子，不问青红皂白，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水桶里的水倒入了她提的水桶中并准备扬长而去，等我反应过来去拦截、去讲理，换来的却是被打倒在地、眼泪直流。而在场的人全部保持沉默，没有人为我伸张“正义”。我感到了极度的害怕和无助。从此，这个魔鬼一般的女子成了我的噩梦。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女人子叫山无愁，和我同姓，按辈分应把我叫叔叔，本来以为她是“大人”，谁知她是长我三岁的“女孩子”。
2
那年我上五年级了，马上面临升学，所以压力很大，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都会留在学校“加班”，等到老师催着离开急着关门的时候才急急忙忙往家跑。往常放学，我都会与小伙伴结伴而行，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平日里我胆子不大，很少独行，如今一个人走路，很不适应。但没办法，有些路还得一个人走。我只能通过快走的方式，减少自己的恐惧。
在一个下午放学后，我一路小跑，好不容易到了上山回村的小路，便放缓了节奏。离家只有区区几百米了，再胆小的人也不至于害怕吧。我悠哉悠哉地走着，谁知到了一个只能走一个人的紧急路段，对面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她，就是我日恨夜恨的她。遇到仇人，做为大人眼里的小男子汉即使不报仇，也要毫不示弱状态，坚决不能在阵势上输掉。可是我没有，意外遇到仇人的我，很恐慌，很紧张。在紧急路段相遇，虽然只能通过一个人，但只要其中一方稍微让一下便可以保证双方安全通过。我不奢求她能让路，于是我主动礼让，以苟且、妥协换取相安无事，谁知她步步紧逼，我退让到那她前进到那，丝毫没有让我顺利通过的意思。她给我说，要想通过这条路，要想回家，很简单，那就是从她的裤裆下钻过去。她话音刚落，就拆开双腿，做出了让我钻的恶心、放荡姿势。特么的，顿时我火冒三丈，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士可杀不可辱，尊严扫地，人格被践踏，我还是个男人嘛？我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她的屁股上，她猝不及防滚下了山坡。那山坡不是很高，也不是很低，我看着她连打了三四个滚。这一脚，动作很到位，姿势很潇洒，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一脚踢出了我的愤怒和阳刚，非常解气。我沉浸在短暂的兴奋和满意当中。滚下山坡的她咆哮着，用极为肮脏、不堪入耳的脏话辱骂我、辱骂我的父母，辱骂我的祖宗，扬言要把我碎尸万段。看着她慢慢爬起来，我撒腿就跑，总不能等着受死吧。我心里后怕极了，在“太岁头上”动了土，这下闯下大祸，以后日子将更加难过、更加令人心神不安了。那天我跑回家，坐立不安，本想着她会上门找事，胡搅蛮缠、颠倒是非，向我父母兴师问罪，可直到晚上十二点也不见她来。等来的却是她负气离家出走的消息。
一晃几年没见，也没有了她的消息。我似乎过了几年消停、安稳日子。
3
十六岁生日刚过没多久，在一个周末下午，父母去地里干活，我赶着羊群到村周边一个偏僻的山坡上去放。羊群安静地吃草，而我则坐在草丛里。从裤兜中掏出英语单词小册子，运用李阳模式记忆单词。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hi，臭小子”，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我侧后方传来，是她，绝对是她。我迅速地站了起来，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转过身去，果然是她。几年没见，她更高了，更胖了，更壮了，脸蛋更白了，但兔唇还在，神态言谈和以前一模一样。说实话，她不管怎么变化，即使化成灰我也能认识。
“看你的怂样，我今天不欺负你，不吃你，我想和你认真谈谈”，说罢，她撩拨了一下头发，脱下外套提在了手上。
“谈什么？”我以防御的语气文到。
“谈情说爱”，她以一种在今天看来颇为销魂又不失真诚的口气说出了这四个字。
听到她的话，我顿时惊愕，脸一下子红了。十六岁的我虽没接触过性教育，但对男女之间的事朦朦胧胧还是懂一些。我心想看来这贱人本性不该，说这话肯定又要取笑或者欺负我，我得好好防着她。她曾经带给我的伤害我无法忘记。我不再理她，拉开了和她的距离，继续背自己的单词。我想自己不理她，又没有其他把柄在她手里，她会自觉无趣离开的。然而，我错了。接下来，她不但没有自觉无趣离开，而且采取了极端暴力的方式，在夜幕刚刚降临之际对我实施了不可描述的行为。我家的羊群见证了这一幕的发生，见证了我的不幸。她爬起身穿好了衣服，点着了一根香烟，得意洋洋地离开了。而我像死人一般，遍体鳞伤，躺在草丛里，无助地哀怨愤怒着。就这样我的初次糊里糊涂没了，就这样我的一生被玷污了。
4
“西瓜妹”嫁人的时候，我也是送亲队员的一员，因为我要亲眼看到她进入地狱，被人欺负，被人践踏，过上猪狗不如的生活。拜堂完毕，新郎新娘给亲戚敬酒，快轮到给我敬的时候，她才发现了我，知道了我的存在，但是她表面异常淡定，似乎早已忘了对我的罪行。我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本想把酒泼在她脸上并揭露她的罪行，可是最后还强装笑容可掬把酒喝进了肚子里，并一连喝了八杯。结果酒量太差，最后一杯酒下肚，就匆忙跑到外面，把刚吃的饭全部吐了出来。我本来想看山无愁这货的笑话，结果让别人看了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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