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蒲(原创)
在夏天,一切不用急,因为夏天漫长而慷慨。
月季的花期很长。它把花期从春扯到秋,一波又一波地吐苞、绽放、凋落,留下一个个的圆果子立在枝头,像挂满了一墙的纪念章,承载着一次次的生命旅程。
小小的酢浆草不怕晒。它在春天冷不防就绽开了笑脸,小巧的十字花瓣摇着风,伴着溪流鸟鸣。夏天,它依然计划着一次次的开幕、谢幕,演绎着一场场的花事,虽然谁也不会为它颁奖。
夏已至,花事在延续,愈来愈热烈。紫薇开了,百日红也开了。它们是热情的主儿,一簇簇地在枝头摇曳,晃人眼。百日红的花期很长,一波一波地开,像赶集的人们,希望在不同的节点看到可喜的什物。我常想,这两种花为什么不能叫“绣球”呢?它们也是蓬蓬簇簇的呀。转念一想,也好,紫葳和百日红的名儿也许更适合它们,就这么叫着吧,一听这样的名字,就把它跟女儿联系在一起,多了几分温婉可爱。
指甲草正开得泼辣。这种草生命力极强,水泥地裂开的缝里、墙角处也可看到它的影子。今年掉落在地的种子,明年就萌了芽。人们常用它的花来包指甲。晚上,忙了一天农活的大人闲下来,寻些豌豆叶,把捣碎的花浆摊在指甲上,再裹上豆叶,用线缠紧实,为女儿迎来一场美梦。清早睁开眼,扯去丝线,抖开豆叶,再除去已经变得暗红的浆液,红红的指甲惹得小女孩唉呀一声惊喜。虽然甲床也被染上了颜色,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好心情。她跑开向同伴炫耀去了。
鸟儿们在夏天尽情地亮嗓。夏至刚过,它们早早起来,为人们送来一声声的啼鸣。这还只是序幕,很多鸟儿还没来得及加入合唱。或许鸟们在闭门排练,等到了技艺趋于完美时就会赶来会歌了。那时,窗前草窠里的嚯嚯声彻夜不停。不知蟋蟀们哪来的激情?会谱写那么多的好曲子。人们叫它纺织娘,是因为它能通宵伴人纺织吧?
蟋蟀的歌声渐渐弱下去,弱下去。天亮了,窗后林子里的鸟们开始了一场大型合唱会。有种鸟的鸣声浑厚肃穆,咕咕一一咕咕,好像它只会这简单的节奏,像大提琴低沉的音,做了整首合唱曲的背景,任由那些灵巧的小鸟展喉。
你听,一种鸟的啼鸣清脆婉转,它是哪位大师的得意门生?还是鸟族的演唱秘籍所授?管不了那么多,只听就是。我想它一定是那种体型小、翎羽艳丽、长着红爪的鸟,老鸹断断不会发出这好听的音儿。
麻雀的歌声虽然上不了排行榜,但它们也乐得分享。那种急促短暂的啾啾声不甚响亮,也没有强弱之分,更没有用切分音的技巧。它们不喜欢独唱,往往一只鸟领起,一群的啾啾声应和。颇有点儿熬小米粥时泡泡翻涌的气势,繁闹不已。
鱼儿在夏天是自由的。金鱼总是引人注目,它们也喜欢群居。一有人投食,鱼们群拥而动,欢快地扭动躯体,搅得水纹不断。不知道小小的鱼长有多大的胃,总是那么贪食?
夏天,一都在生长,不计成本地展现自己,让生命一步步趋于成熟,甘于奉献。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