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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第十一回:教皇?老爸又不是老爸

101. 第十一回:教皇?老爸又不是老爸

作者: 青殊文衫 | 来源:发表于2018-03-20 07:06 被阅读0次

    城郊临时机场,傍晚时分。

        万若尘与汐蝶按照约定带领着一队骑士团精锐潜伏在附近矮林之中。

        等待了五六个小时之后,万青衫和底下的数位成员露出了不耐的表情,交头接耳道:“你们说这消息会不会有误。距约定时间都过了三四个小时了,再等下去……”。

        又过了半小时,万若尘提醒道:“安静!他们来了”。

        一阵枪林弹雨和连天的爆炸声之后,万若尘以四名骑士团成员伤亡的微弱代价轻而易举的救下了老神父与周志鹏二人,顺带还炸毁了一条机场主跑道。

        就在众人为了救援计划能如此顺利的实行感到诧异之际,机场公路上传来了一连串的卡车轰鸣声,这分明是日军增援部队赶到的征兆。

        “嗙!”,“哐哐哐哐~~~!”。

        机场外一排训练有素的日军炮兵中队,一字排开进而有序地装填山炮。这样的轰炸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之久就整座机场大楼夷为平地。

        日军设计的这一出瓮中捉鳖的把戏,原本足以将万若尘等一干骑士团残余部队屠杀殆尽。怎料在第一轮轰炸的光晕展开之际,红色的火光中掺杂了一丝纯洁的白光。也就是这抹白光将深陷炮火打击中心的万若尘等人全数传送送到了一处安全且隐秘的地下掩体:圣麦克主教堂地下二层的装备陈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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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若尘带领骑士团成员在教堂的地下掩体内修整了两天时间,在第三日的下午,地下二层装备陈列室再次泛起了白色的光柱。待光线黯淡后,一名穿着华贵体态健硕的中年男子扶住满身绷带的张景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得到消息的万若尘第一时间奔赴装备室,他神色凝重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后越发觉得对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了此人的身份。接着他吩咐部下将重伤的张景文带到一间环境较好的休息室安置并做简单的检查与医治。不多时,老神父米沙尔拖着一瘸一拐的伤腿随后赶到二层陈列室。他的出现立刻解释了万若尘的对中年人身份的疑惑,老神父恭敬的鞠躬行礼道:“参加教皇阁下”。

    万若尘震惊了,傻傻的愣在原地,痴痴地盯着中年人发愣。直到老神父用手肘怼了他一把,提醒其行礼后。万若尘才恍然大悟般的做出了与沙米尔老神父一样的恭敬礼仪。

    中年男子抬手轻挥几下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必多礼,这里不是梵蒂冈更不是教廷骑士总会。你们叫我Michael就好”。

    万若尘口中一边称“是”,心中不断的重复地念叨着“Michael”这个名字。正当万若尘自认将心中疑惑隐藏到一丝不漏的地步时,教皇Michael特地望了他几眼,就是这不经意的几次眼神交叠,令万若尘浑身发凉,貌似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了一般。

    于是教皇Michael开口道:“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活在人世吗?呵呵!别紧张,作为Edward的父亲Michael来说他的灵魂已经上到天堂与他的夫人相聚,并且两人目前很快乐且安详”。

    万若尘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多年以前,张景文在一次收拾阁楼杂物的时候翻出来过一本相册,里面放满了各种泛黄的旧照片。其中有他以前与祖父骑马狩猎时的照片更有与父母拍的全家福。也就在这个时候万若尘算是第一次与张景文从主仆关系进阶到兄弟情,于此同时也理清了张景文全家的人物关系图谱。而这一位活生生的教皇Michael正是张景文幼儿时就葬身于火海的父亲。

        万若尘接下来的提问不得不说让身边的老神父沙米尔为之捏了一把冷汗:“那如今占据这副身躯的你又是何人?”,这样冒犯的话语就是打死老神父他也不敢说的,而眼前这名职位只有见习骑士的万若尘竟不顾后果贸然发问,试想一下教皇在教徒心中的形象是何等的神圣不可侵犯,是仅次于他们信仰的神明一般的存在。这样一位神明的代理人何时被凡人这般质问过。

        但接下来,老神父看教皇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才略微安心一些。接着教皇Michael嘴角轻斜,淡然一笑后反问起来:“你不是死亡使徒认可的人嘛!不妨大胆猜测一下”。

        万若尘也不含糊,立刻取出勾魂马灯,对准教皇的身躯扫描般的从头扫到尾。之后在他的脑海中迸出了一个名字:“光之神使-耶和华!”。

        这一结果令从小熟读圣经的万若尘为之震惊不已。当即张着嘴半晌都无法闭合,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也因为过度惊讶而全力睁到了最大限度。

        教皇Michael将万若尘的表情尽收眼底,点头认可道:“不错,这盏马灯好久不见了。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接着教皇将话题转移到此行的目的上,道:“我这次来是为了通知你们,异端的势力趁你们来上海的时候偷袭了你们在香港的据点。那位道士中了埋伏虽然凭着那柄上古神器‘轩辕剑’的威力勉强脱险,但是Edward的一双子女却被为首的一名异端擒获,现囚禁在你们原来的老宅里,目的是为了诱导Edward现身”。

        万若尘傻眼了,因为他是清楚雷蒙的修为深浅的,同时他也深知张耀武与张樱雪兄妹的法术境界已不下于雷蒙分毫,等闲之辈哪儿那么容易能近的了身,更别说将他们生擒并转移到上海,就在他将信将疑之际,万青衫拿着一封雷蒙的纸鹤传信莽撞的推门而入。

        万青衫火急火燎地在他父亲万若尘耳边轻声汇报起来自其师傅雷蒙的传信,也顾不得眼前这位陌生人的存在:“父亲,师傅刚才用纸鹤传信来说香港据点被袭,阿武和雪儿师妹被神秘人生擒了目前下落不明,让我们小心防范,以防不测”。

        万若尘听完消息后示意儿子退出陈列室,接着焦急地来回踱步不知在思量着什么,几分钟后,万若尘开口问道:“教皇大人,以您的神通可否出手施救?”。虽然万若尘知道如果面前这位教皇能够出手施救的话根本不需要他出言请求,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求助。

        教皇Michael不出万若尘的所料无奈摇头,接着满腹苦衷地解释道:“并非我不想,而是目前的我只是一尊分身,残余的能量有限。并且在几次出手施展了大范围的传送法术后,那些残余的能量更是海量消耗。不过虽然不能亲自出手营救,但我还是可以利用最后一丝能量将Edward彻底治愈并为你们施加言灵祝福术,使你们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不受这方结界的限制”。

        万若尘思来想去,觉得教皇此法虽然无法彻底解决事端,但总比无计可施来的强。于是最终点头妥协了,并带着他来到张景文修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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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的经历让张景文负伤不轻,此时依旧裹得和一个白色粽子一般结实地躺在一张木板床上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

        一刻钟后,万若尘在手下的指引下带着教皇Michael进入了张景文所在的房间,准备施法替其治愈伤势。

        一轮刺眼的白光闪烁不定将这间不大的房间照的犹如白昼,令屋内的众人不得已闭上了眼睛。教皇伸出两指抵在张景文眉心处,一股液态的纯白火焰自Michael的体内不断倾泻而出。白焰一经融入张景文的体内,瞬间使得其紧闭的双目为之猛地睁开,之后七道白中透金的光柱从张景文的眼耳口鼻间激射而出。而张景文也突然坐起,似乎在痛苦的呻吟着,但屋内的其他人却完全听不出一丁点声响。

        三四分钟后,屋内白光逐渐暗淡并收敛回张景文体内。万若尘与老神父等人在光线缓和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原本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绷带大部分不知何故竟自行焚化散成灰烬,剩下一星半点的碎布条则顺着床沿悄然飘落至地面。

        苏醒后的张景文先是看了两眼站在门口处的万若尘等人,心中一枚大石方才落下。但目光移至近处,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庞却给其带来了一丝说不出的熟悉亲切感,不过细看之下那张中年男人的脸孔又透露着莫名的生疏之意。

        张景文眉头微皱,突兀地问道:“阁下是?”。

        教皇Michael因为将体内所留不多的能量过度到张景文的身上而显得十分疲惫,一个踉跄吃力的扶住床架一侧的把手,以防自己倒下。见此情形万若尘大步上前伸手将其扶住,同时不急不慢地为张景文介绍起教皇Michael的身份。

        听到教皇肉身的来历时,张景文脸色凝重,欣喜与落寞等复杂情绪交织于眼眸之中,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用说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面前这位教皇大人。

        一阵沉默后,张景文叹出一口长气,语气平和的说道:“若尘,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父…,教皇大人单独聊聊”。

        随着教皇Michael的点头默许后,万若尘和沙米尔老神父识趣的退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合上。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教皇淡淡的说道。

        张景文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问道:“既然教皇大人暂居我父亲的身躯之内,那么当年之事想必你一定知道一二。可否告诉我,他们是如何遇害的?”。

        教皇Michael沉吟片刻后点头承认道:“不错,当年之事的起因我的确知道。不过若是由我来说似乎有些欠妥之处,不如我唤来你父亲的灵识,由他自己告诉你更显公正。毕竟此事牵扯甚广”。

    语毕,教皇将头抬起闭目施展引魂之术。待其双眸再次睁开,那双墨绿色的眼瞳中以不见了之前的陌生之感,同时充满了无穷的爱意。

    Michael激动地落下了一行欣慰的热泪,声色颤抖地说道:“Ed,我的儿子。几十年不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不开口还好,Michael此话一出,张景文也跟着声泪俱下哭成了泪人。然而不等两人完全抒发完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屋内响起了一道空洞的回音:“时间不多,我的法力所剩无几,所以不能维持此术时间太长,所以…”。

    听了此言,抱头痛哭的父子俩即时冷静了下来,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张景文抹去眼中的泪水,郑重的问道:“父亲!我想知道那场大火的真相。我始终不相信这是一次意外”。

    Michael点头默认,接着解惑道:“儿子,你说的一点没错。当初的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放火之人却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亲人”。

    张景文神色如常淡淡的接话道:“是我的叔叔David?!”。

    Michael面露惊讶之色,但不久便恢复正常继续说道:“不错,正是我那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不过当年他年仅十二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会痛下杀手,并且手段老道还残忍至极。他用一柄匕首连刺了几十刀残忍的杀害了你母亲和我后为了以防万一才在我们的卧室里放了一把大火好毁尸灭迹。我至今回想起他举刀时的眼神依旧记忆犹新,那眼神充满了阴寒与戾气,这绝对不是一个少年所具备的神情”。说到此处Michael面露惊恐之色,然后又缓和了不少略带一丝庆幸地说道:“所幸当时你在你祖父家暂住,不然……”一阵哽咽后Michael的话还是无法说完。

    张景文明显的看到其父亲的眼中那份慈祥爱慕之意黯然淡去,恢复了之前那般陌生冷漠的神情。他试探性的开口道:“父亲已经回去了吗?”。

    教皇的额头上布满黄豆大小的汗珠,吃了的回答道:“他回去了。以我目前的法力,这引魂术的消耗实在太大”。

    张景文满是遗憾之色,随即摆首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不知教皇大人可否替我父亲回答我?”。

    教皇Michael勉力点头并没有接话,看来确实消耗颇大。

    张景文也顾不得思前想后,免得到时候连这位分身也消失不见,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直接切入正题:“对于还是一个孩子的David来说,他哪儿来的能力可以杀死比其强壮的兄长,事后还能巧妙地设计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意外现场。这完全不合逻辑”。

    教皇Michael深吸几口粗气,保持自己分身凝结不散,之后有气无力地解释道:“这没什么可值得惊讶的,毕竟贪意与嫉妒之念是人的两大原罪。身在贵胄之家的孩子既然不是嫡长子,那必定就会面临着被舍弃或者忽视的命运。再加上你的叔父David原本就是一位野心极大之人,同时常年目睹自己的母亲不得宠幸,导致他们母子的地位与仆人无异。这才导致他生出了用自己的灵魂与恶魔做交易换取力量的念头。不得不说他也是一名可怜之人”。

    张景文对此却是不置可否,只略微叹出一声冷笑。

    教皇Michael强行稳定住自己的分身后,郑重地说道:“虽然目前我将你体内亏空的天使之力填补上,将你独特的‘凶天使’之力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并能暂时令你们在此结界内自如施法。但是我觉得我还有义务再多提醒你们一句,此行回你上海的宅邸救人凶险异常,明知是陷阱为何不选择放弃,有时候舍弃一两枚棋子也是有必要的”。

    张景文因为法力回复而双眼泛着坚定的光辉,掷地有声地说道:“别说此二人是我的子女,就算是沙米尔神父和周志鹏这些朋友再次落入他们手中我依然会决然的跳入这个陷阱中。因为在我的眼中没有棋子只有情义”。

    教皇Michael并没有反驳张景文,而是趁那最后的一丝能量消失之前,再告诫了他一句:“既然你决心已定,那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并诚心地祝福你们。不过你们此行可得多注意为首的那人,他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叔叔David了,如今在他体内的则是一股恒古且幽怨的邪灵。好自为之……”。

    话音虽弱,但深深的烙在了张景文的心中,此时的他不单充满怒火更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不知是为了报父母的血仇还是对子女被挟持的愤怒。总之几重复杂的情绪交集在一起,令张景文好一阵亢奋。

    目送教皇的分身淡淡地消失在乳白色的萤光中,精力充沛的张景文推开屋门踱步而出。来到教堂地下的一间建议忏悔室前,他隐隐地听见从忏悔室内传来万若尘和老神父“一搭一唱”的忏悔与聆听开导之词。

    张景文突然掀开老神父所座的那间忏悔室的布帘,老神父刚要发声,就看张景文单伸食指抵在嘴唇上并微微摇头指示其不要出声。

    然后招手让老神父出去,而他则一屁股座回老神父的位子,默默的听着隔壁万若尘的忏悔词:“从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信仰只是信仰。信奉的神明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经文里说得都是真的。万能的主真的现身了,他是真的……”。

    就这样叨叨叨地念叨了半个多小时,趁着万若尘喘息的档口,张景文终于开口了:“若尘,你这临时抱佛脚真的有用吗?不过我看这位‘大神’此刻也是自身难保啊!”。

    万若尘惊讶之余怔了半晌,不出意料的吐出一口浊气,接着有气无力地抱怨道:“不然我们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们所能倚靠的只有神迹和奇迹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了”。

    张景文隔着厚实的布帘一声叹息,随后开解道:“我俩之前经历的种种逆境与考验,那一次不是依靠自身实力一一化解从而转危为安的,这其中又有几分是靠着运气或者神助脱困的”。

    万若尘不待张景文继续说下去,立刻掰着手指数数道:“第一次出任务靠的就是你手中的天使之力,接着蛇妖入侵那次你也是靠着大天使之力和嫂子的妖丹取巧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第三次我们……”。

    张景文知道要是让万若尘继续细数下去就要变成他给自己洗脑了,于是果断话锋一转打断道:“停!我承认这天使指环赋予的力量确实是神迹不假。但光凭神迹没有自身实力与坚韧的意念为依托我们也活不到今天,所以这些都只是外因的辅助,真正做到化险为夷度过重重艰险,靠的还是我们自己。你看看Alex那家伙就知道了,这货过度依赖神迹的力量所以导致他那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

    “呵呵呵~~~!”隔间里传来万若尘爽朗的笑声,当笑声散去。万若尘郑重的转头看着布帘眼神凝重的问道:“那这次你打算怎么做?还和之前一样靠逆天的‘战力’碾压过去?要知道今次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以前遇见的那些炮灰角色,而是连神明都要忌惮几分的邪灵,你不怕吗?”。

    张景文并没有正面回答万若尘的顾虑,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一次你也会像之前一样与我并肩作战的吧!哼!那我又何惧只有”。

    两人之间虽然隔着一块厚实的布帘,但两双决然的眼神却相对而视,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几秒后从两间忏悔室内同时传出了两道爽朗的笑声。

    这一笑,竟持续了数分钟之久,也不知道两人想起了什么往事可以支撑他们笑那么久。笑声骤停,张景文与万若尘同时掀起面前的布帘走出忏悔室。然而刚一出来万若尘就识趣的告辞道:“你们慢聊,我先下去布置一下”。

    张景文双手插在裤兜里面露坦然之色,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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