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的故事是烂熟的。孔尚任的家国情怀？我漠不关心，只觉得李香君和侯方域的爱情，结束地仓促。侯方域大概还没做够了春梦，便被拽入了空门吧。
戏也看了一次。那次是匆匆赶去的。已经开始很久了。
微尘在冗黄的灯色中扬起，扬起，融进了岁月。香君脸上浮着惨白的胭脂，揉碎了春容，掺进来血色的油彩。无情的光阴呵！
精致的房檐窗棂也像是浮着的，蒙蒙一层灰，花鸟虫鱼，似画非画，狰狞地可爱。四周早已昏暗，无力的微光企图照亮天空。
这里是媚香楼。
四百年前的人就在这里，桌上搁着把素扇。空气中的脂粉，散不尽的浓香。
楼上是她的卧房，她睡了么？一角，梅花窗外，秦淮河畔是镶嵌的图画。我看见窗外，田仰带着大队人马吹着迎亲的号角。香君，不要！
我晕了过去，梦里开了点点桃花，血色油彩勾画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像在河中飘，又像在天上飞。上面一弯月牙，下面一张梦魇。
我在回家的路上。
“这结尾安排得真好，国愁之下，情爱难存，李香君的刚烈，侯方域的软弱，才使两人双双入道。”女友说。
“是嘛？我只记得寄扇一出了。”我说。
“傻瓜，我们今天来得太迟了，早就错过寄扇了。”她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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