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你的声音却模糊不明,听不清。渐渐地,随风飘逝,远去。我还在原地。
阳光,懒懒洒洒的打落下来,散发出冷冬前最后的一点余温。你的叮咛亦如风轻轻,挂在耳边渐远去。
一年了,又是放风的季节。一夜,遗落一地的花,枯黄的树叶,寥寥无几的挂在枝头。
我抬头仰望,你那凌乱的发与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仅仅,只是,笑。
慢慢地,把视线转移到那一片天空。看到你所喜欢的蓝,在一大片的白中若隐若现,无端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仿佛预料到你眼底的失望。
走过长长的桥,跳着坐上那矮矮的栏杆,如意料中的,看到你眼里闪过一丝不赞成与担忧,却无可奈何。我得意的晃荡着双脚,安静的听你讲那些古老的过去与你向往的那个神秘古都。猜想,总有一天你会离开,因为你是那么的喜欢安静。
记得很久以前我就嘻笑过,你不是属于这俗世的人。而心里却难掩悲伤,你看,我跟你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你只是静静的微笑。
有点累,有点疲倦。
你把我带离了栏杆,继续那漫无目的的行走。你不再说话,我尾随着你,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
习惯性的抬头仰望,星星,都睡着了,而你的背影依然如初。
一年了,这缺席的一年,你从来就没有解释过,是我的疑惑,亦是你心底的一个秘密。
我想,也许是你自我的放逐。
一年了,我学会了安静的微笑;我喜欢上蔚蓝的天空;我总是习惯性的抬头仰望,寻找你那所谓的候鸟。我越发的沉默,只站在你离开的地方想念你。
一年了,我从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古都,我知道了许多你曾告诉过我而我却从未认真听的人和事。我终于懂得,它为什么会成为你的信仰。
一年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吵大闹,在自己身上,我发现越来越多的是你的影子。这样的认知让我的心情变得低落,是你离开的印记。
我开始讨厌车水马龙的街道,总是躺在那个熟悉的安静的绿草地,想念从前、想念你。
以前,就算你站在我旁边,我还是觉得很遥远。也许等你回来,这一切就会改变。
春夏秋冬,花开花落。
又是这起风的季节,我站在你离开的地方,看到的是散落一地的花。我拾起脚边的一片落叶,熟悉的笔迹闯入了我的视线,我知道,是你回来的讯号。只是,你怎么敢肯定,在你离开的一年里,我还保存着拣拾落叶的习惯?
“丫头,想你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我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说离开的是你,一声不响回来的也是你,你怎么可以?
我转身,毫不意外站在身后的你。那一抹浅浅的笑,那被风吹乱的发,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是吗?
只是,天已不再是你喜欢的蓝。
仍然是漫无目的的行走,你的背影不再悠闲,透出一丝慌乱。我知道,一年改变得太多,你已经找不到那片绿草地了。我在等,等你认输。
你可曾发现,江边的风已把你的发吹乱。我们,还是那么的安静。
远处的草,随风飘摇,像你那不安的心情。
你还记得吗,那一场瓢泼大雨。古老的屋檐承受不住的雨,不停地顺着瓦片往下滴,还有你那轻皱的眉。于是我知道,这象征多愁善感的雨会打破你的宁静。
我把手伸向雨水中,看它穿过手掌、指间,再降落到地面,滴答、滴答……
偷偷地,在掌心聚集雨滴再出其不意地往你身上泼,看你手忙脚乱,气恼却不敢拿我撒气。
你不再躲避,呆呆的仰望天空,似在祈祷雨能够早点停。
突然的,我就这么拉着你冲进了大雨中,我们都那么狼狈,雨水顺着脸庞不停地往下滴。我却失声大笑,直到笑出那泪,直到你手足无措的围着我转。
雨还在下……
看着前面的你,若连绿草地在哪都忘了,这些回忆,你又还记得多少?
我累了,不想再走了。我快步上前拉住你的衣衫,看着你疑惑的表情,我妥协的抬手指向我们来路的另一方。直到你恍然大悟,直到你低下了头,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我想,这地方,你已经陌生到一直在背离目的地到不知道了。我该如何帮你拾忆?
风,吹起了你的衣摆,却吹不走我们的沉默。
也许你很困惑,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打破这沉默,只是很累,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夜,越来越黑了。街口的灯,把我们的影子越拉越长……
还是这个地方,一年前你对我说要离开,一年后的今天,你的选择依然如昔。
相同的是离开前你会笑着对我说,“丫头,等我回来”。
不同的是,我已忘记了等待。
一年前,她会看着你离开的方向哭得淅沥哗啦,一年后,她只会望着你离开的背影再转身大步离去。
是你忘了,时间的变迁。丫头,已不是当年的丫头了。
当我们决定背向对方离开,一切,就尘埃落定。
我们的背后,是遗落一地的花,风,扬起一地的尘。
——黄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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