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冷,乡下没有活计可干,考虑撤离进城。这几天看着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半夜还在山上蹲守的小猫,有些犯迷糊。不能撇下,一定带上楼,可是他那双锋利的小爪,能把家具抓成什么样?有些发怵。
小猫在乡下,天广地阔,没事在院中百米冲刺,一跃窜到地中,顺着墙边的瓜架,攀上院墙,速度不减,继续跃到侧房脊;从那里再出发,噌噌来到屋后的梨树之上,在树尖上稍作停留,顺梯子下来,重新飞奔院中。
这是小猫每天必做的功课。有时它闲心难忍,随便跑到一棵树根下,两只猫爪轮流发力,树根被挠得嚓嚓作响。好在树大皮厚,下来一些皮屑,并无大碍。放在院中的小板凳,上面有一个硬泡沫垫,垫的表面满是抓痕,都是那双猫爪的杰作。
小猫到处乱跑,身上却也干净,稍静下来就撇腿拉胯,用舌头清理自己的身体,总把它那猫毛梳舔得整洁顺滑,不见丁点污垢。它在外排泄也极讲究,总要先用鼻子闻闻选中的地儿,然后后腿蹲下,用力地拉屎。拉完了回过头,迅速地用前爪挠来浮土,盖严盖好,再没事猫一样,优雅地离开。所以小猫呆过的地方见不到污物。
小猫不是宠物猫,野惯了,上楼要是到处乱挠起来,可怎么得了。大半辈子就置办上这么一套好家具,不能败在它的爪下。
左右为难,进到库房,一个大鸟笼子赫然在目。这是多年前从沈阳带回来的,扔掉很多杂物,笼子却还健在,说明我对它很有感情。拿出来,去流水处全面清洗,围笼钢丝发出银色光亮,里面喂鸟的塑料食盒绿莹莹,喂水的小钢杯厚敦敦,都跟新买的一样。
喊来小猫,做一下实战演习。鸟笼四个面,三面有出入口,两个小门,能容一个拳头大小;一个大门,长方形的,把猫头塞进去,乖乖,它自己前腿伸开,腰彻底伏下去,拖着后腿钻进去了。
都说猫有缩骨功,实则是因为它比人还多几块骨头,且没有锁骨,所以它身体的柔韧性极好,非是人所能比。
我实在佩服这只小猫,它是不是猜出了我的心事,预感这里以后它要经常进来?它在里面好奇地四下撒摸,也不跳,也不叫,时而安静地与我对视,时而用它胖乎乎的猫爪拍拍笼子,似乎在试试什么材质,能不能保证它的居住安全。
这下好了,解决掉一个大难题。上楼,白天我让她在身边随便作,到了晚上关进笼里,看它还如何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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