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儿子是要会干活的,现如今的农民已经没有了土地,城镇化快速发展导致农民没有了赖以为生的土地,我们老家农村退耕还林,有些农村甚至土地承包,农业用地转型成为工业用地,搞起了房地产,我们村绝大部分农用地被用来种上了树苗。我小时候,家里是有两三亩口粮田,一般农作物是玉米和小麦,我记得是我上大学最后两年是我们家最后一次粮食丰收,为什么记忆那么清晰,因为那年我的大学同学们帮我家完成了最后的收成,之后因为政策调整,我们家就没有在种田。父亲为了让我体会到农民的辛苦,在我很小年纪,就要求我和他们一起去农田里干活,我记得最清楚、最辛苦的是薅苗,拔掉多余的玉米苗。麦子收割之后,我们每一户人家就要种下玉米种子,我记得那时候玉米种子已经是机器播种了,但是机器播种,种子生长的秩序参差不齐,玉米与玉米之间不是空隙太大就是太紧密,需要人工进行调整,也就是薅苗,每每赶上薅苗时节,父亲总要强制带我去农田完成工作,美曰其名体验艰苦的农活,让我知道读书比干活要轻松多了,要珍惜大好时间,好好学习。实际上,多一个劳力,大家就都能少些劳累吧。父亲小时候对我还是蛮严格的,一点也不娇生惯养的。我现在想起来薅苗这件事,都浑身不自在,每一行玉米大概要走1.5公里吧,反正那时候我觉得距离相当长,一眼望不到边,每个尽头。我要耐心的蹲下来,低头去判断玉米之间的空间,把太紧密的玉米苗清理掉一些,保证玉米之间有足够的空间,为之后生长做准备。工作很简单,但是要耐得住寂寞和孤独,一根根找,然后连根拔掉,很多时候都是天气闷热,汗水从未停止,每次薅苗后,两条腿像灌满了铅坠,抬不起来,最痛苦的便是腰部,因长时间半蹲姿势,导致酸的无法回晚,我总是抱怨腰痛,父母却总教育我小小年纪还没长腰呢,我觉得要是现在我这个年纪,肯定是不能承受的。我记得有一次,我和东子约好了打篮球,因为东子要给我介绍一位高手,让我更加兴奋。但是父亲非要让我去薅苗,我很气氛,为了能够尽快去打篮球,我就加快了薅苗的速度,没能把握好苗与苗之间的距离,导致那一年我们收获了很少的玉米,气的父亲狠狠地揍我,后来想想也是该挨揍的。父亲骑着自行车,拿着木棍子,追着我打,我就跑,那时候真够丢人的。现在没有苗可以拔了,村子里已经不再种庄稼了。我想种地对于农民不光是工作,也同样是乐趣。没有了土地,可能乐趣也少了很多吧。除了薅苗,让我记忆犹新的还有捡鸡蛋,在我很小时候,父母为了讨生活,便制作了一辆早点车,用来摊煎饼,我听我妈说,父亲年轻时比较贪玩,按照他的话说,不务正业,每天也不想着赚钱,所以在他们一次吵架之后,父亲改邪归正,做起了早点煎饼,因为煎饼里最主要的原料就是鸡蛋,为了获得便宜的鸡蛋,父亲每周都要去庙城南华市场批发鸡蛋,为了突出成本优势,每次采买的鸡蛋都是磕碰的,按照不同程度我要把这些鸡蛋区分开,所以管这项工作叫捡鸡蛋,其实就是对一整箱鸡蛋,按照受害面积的不同,进行分类。完好无损的鸡蛋可以保留时间长一些,向磕损比较严重的鸡蛋就要在第二天把他们用完,那时候捡鸡蛋对我来说是非常无聊的一件事,但是如果有朋友和我一起干这件事,我便觉得蛮有意思,所以有很多同村的小伙伴和我一起在我家捡鸡蛋。现在想想,一个人干什么都不如团队工作效率高,不光是能够团结起来完成任务,心情也会好很多,尤其是这种简单工作。我最得意事情还有,每次捡完鸡蛋,妈妈会把一些破损严重的鸡蛋交给我在处理,我会把这些鸡蛋拿到村东头的二姐家,她可以帮助我加工成蛋糕,每次收费三块五,吃着甜甜的蛋糕,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小时候,爸爸会安排一些灵活让我做,家里做买卖,总是要比别人家多做很多零碎的事情,比如烧水、灌水、拿暖壶等等,后来年纪大一点,父亲又让我和面,和面是另外一项体力工作。和面是为了炸油饼,油饼也是制作煎饼的主要原料,同样也是为了节省成本,父亲选择自己在家里炸油饼,一是卫生,二是方便降低成本。我家里有一个大缸,要先把面粉倒进大缸里,然后在加上开水,这时候面粉和开水融合,我必须飞快的用双手搅拌,又黏又烫,两只小手瞬间被烫红了,父亲还要求我不能停,和面是体力活,不光手受罪,满头汗,大量汗水流到衣服里,不一会便湿透了,想起来真是件遭罪的事。现在想着那时候的事情,苦是苦了些,但是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也是蛮幸福的一件事,小时候对钱没有概念,父母是我们宽厚的臂膀,赚钱是他们操心的事情,我只需要按照指示去做事就好了,现在长大了,父母也老了,想一想成年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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