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枪炮、病菌与钢铁》有感
悲观者才说宿命论,我总是这么认为的。但读完本书让我也产生了一些有关宿命的感慨。在这一场有关命运的想象中,我试图为浪漫主义寻求一块存活之地。
在面对未来时,一切似乎都是不可预测的,充满那么多的随机和偶然。而当未来真正发生之后,无论这个过程是否符合我们原本的想象,但只要用心去回溯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合乎逻辑的。但可惜的是我们只能运用这一点事后小聪明去解释历史,而无力找到其中的规则,用以预测将来。
席慕容说:“每一条走上来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那么一个人的命运是否已然被一只魔力无穷的手操控着呢?当我们出生时,一个极小的细胞中就已经写入了我们的身体日后发展的程序。那会不会也有这样一个厉害无比的造物,他即是优秀的编剧又是杰出的程序员。他把每个人今生要上演的戏码都精心策划好,包括所要经历的人事悲喜都精确编写好放入最初的那个细胞。假如真有,这样一个造物也真够厉害,他像策划一场超大型活动的总导演,那么多的人,每个人各自不同的一生。如此庞大他却策划得分毫不差,让每个演员的表情动作都恰如其时其地,恰如其分。
个人也许微渺,但联系一个国家或者整个世界的历史甚至宇宙的起源和发展,似乎都有这样一个超能神的策划与设计,而一切都被他提早不知多少个千百亿年就规划完成,如今我们在试图用所谓科学和逻辑去解读的也只是他这项大工程的无穷小的一部分,或者甚至连这种人类自以为是自发的解读也在他的设计之中,他需要有人来了解他的成就以满足神的虚荣。
再回到本书,人类社会的命运。一本书为了回答一个问题,一个南美洲人耶利的问题。而也许几代人毕生的苦苦探寻也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因为一旦纠缠起来,这背后是一个太过繁杂的体系。在打算把一个问题回答清楚之前,最紧要的是把问题的内涵搞清楚。而耶利的这个问题的边界也许是没有边界。芥子纳须弥,微观中潜藏无尽的宏观。如今,本书的作者已经给这个问题描绘了一个大致的边框,并且用自己和前人的考察成果以及思维的力量为这个边框渲染,描绘。不知道耶利们对这图景是否满意,或者耶利自己原本也不会想到,一个简单潦草的点竟然牵引出这么一张紧密织结的蛛网。
我想,未来学者们在解答这个问题时一定会受到本书作者所勾勒边框的束缚,当这个边框被突破时,我们的世界一定已经步入了不寻常的阶段。
书中的三个关键词,枪炮,病菌,钢铁连同命运一词一以贯之,当然在征服其他民族的进程中,这三者只是几个关键的因子,驯化的动植物,游牧还是农耕的选择等都是相关变量。但有了这三者,人类社会的命运这本大书的大体轮廓就得以勾勒出。枪炮的攻击力属于强者,受害于病菌的种族缺乏相应的免疫力,钢铁的制造要求很高的生产力。这三者都是坚硬而非柔软的,冰冷而非温热的,这可能就是从前的强者的标识。从作者的视角来看,我们也许也可以揣测出冥冥之中那位超能的造物者(假设他确实存在)大致的创作思路。那就是在征服与被征服之间是不讲情谊理法的,只讲究弱肉强食。文明社会的人类已完全脱离这个宿命了吗?显然没有,即使是当今追求和平于发展的主流之下,世界的规则还是受影响于那些最强实力的霸主。
纵使,规则的本质没变,但起码已经有明显的改观,不再那么极度的原始荒蛮,强硬残忍。说明那位极其厉害的造物者也在一直学习和进步,不断提高的艺术造诣,逐渐让他的剧本有了更高的观赏性和艺术性。
所以当后人来追索,解释我们正在经历以及即将经历的这一段的社会命运时,如果后人写下的书名还是《原子弹,超级病毒与功能合金》一类《枪炮,病菌与钢铁》的升级版,那么我们的社会一定还是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沧桑无比的。我希望以后他们所写的会是《正义,仁爱与信仰》或者此类的兄弟姐妹版本。
说起弱肉强食这项规则,人们更多倾向于愤恨又畏惧,我们民族的历史上,被西方列强侵吞的经历深刻地灌入人们的脑海,总是不可能忘掉,稍稍缓过来一点时又立马会受到强化。我们的民族又似乎有些害怕竞争,并且有时候以儒雅风度来为自己遮掩,总也露不出自己的锋芒来。所以世界给我们呈现的样子就常常是弱者在苦苦维护和渴求着和平,强者总在挑衅干涉,危害和平。
无论何时,大概被强者牵制这一规则都不会变,强者总可以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地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世界,弱者不得不配合出演。这是造物的法则,这一法则有利于除掉整体水平线之下的部分个体,从而提高整体水平,也使人类社会一直体现出进步的态势。当我们还是弱者时,我们当然批判法则的无情,当我们成了强者,可能我们就会在弱者的骂声中默默行使强者的权利。尽管强者的举措,诸如过去的列强,如今的美国,总是在为自己牟利同时残损别的国家。但在以后也有充分的可能是强者是仁爱讲理的,就像我们所期待的样子。
关于宿命这道菜,各家各派争相烹饪,风味卖相不尽相同,其营养价值有待考证。作为食客,也只要尝尝就好。生命一旦陷入被动,立马就会变得灰暗无光。宿命也只是弱者的宿命,因为弱者总是被种种因素牵制,强者是没有宿命的,他们决定自己的命运并且左右一些个体的宿命。这就是命运的姿态,我忧伤于浪漫主义在这一场角逐中注定败给现实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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