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键盘上,瘦成了一条鱼干。干枯的手指单调而缓慢的重复敲击的动作,好像搁浅的鱼一翕一张的腮一样。身旁的速食面和臭袜子堆成一堆。电脑屏幕像是一个黑洞,吸引着他布满红丝的眼睛。
他说,一旦离开键盘,他就会死掉。
这不是电锯惊魂,没有人和他Play a game;他也不是程序员,没有随时猝死的觉悟。他只是单纯的,不能。
他左手按住ESC,抬起右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白沙,熟练地抖出一根,用拇指抵住,叼在嘴里。放下烟盒之后,又在桌上摸着打火机。火机却调皮的跳到了桌角。他弯腰拾起,伴着打火机打火的清脆响声,他的腰也响了一声。
他说,离开键盘,他就不知道他是谁。
在网络上,他是一个跳动的字节。用有127个键帽的机械键盘,他就是一个驰骋疆场的将军,他的名字,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白沙,缓缓地吐出一口沙灰色的烟。透过烟雾的氤氲,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刚才敲下的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说,只要他打字的速度足够快,他的孤单就追不上他。
有人用一些难听的字眼形容他,但是他都沉默着不辩解。他知道,他生命的战场只在这半寸见方的键帽上。但他自己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圣战者。他的话语像是刀,像是手雷。“只有血才能让人醒过来。”他低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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