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招，杏子黄了。
抬眼望望蓝天，抬手抓一把空气，感受五月的温度。
隔着手指缝，看见一条长长的黄土大堤，年轻的欢声笑语撒满堤面，“哎哟！——”一个瘦弱的女孩从自行车后座摔倒在下堤的长坡上。
她跟同事一起，去果园给家里的考生摘杏。
摘完杏回来，她发现自己的尾椎骨不见了。
那个女孩，是我姐姐。
考生是我。
那年，我们学校只有两人榜上有名。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雪花。另一个，是我。
后来，就很喜欢杏。
侄子高考的时候，我就给他送去了杏儿和桃儿。
再后来，如果季节合适，我用杏儿感恩友人。虽然，杏很普遍，价格也不高昂。
两年前，姐姐病了。
肺切除近1/3。直到病情平稳下来才告诉我。才知道，术后两个月，她都只能坐在沙发上浅睡。可是，每次视频，她都是一脸笑容，与正常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两样。
初夏，听见她的咳嗽有点多。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不能自已。亲爱的姐姐！
眼泪是没有用的。
但还是会掉下来。
“海珍，你给京京钩个帽子吧……这个帽子戴出去，都说好看！还问哪里买的，我说不是买的，我妹妹钩的！——……”
“海珍，你能给京京这个裙子配朵花吗？……这个蝴蝶结一别，这小裙儿比买的还好看……”
“海珍，你……”
诸如此类，很多。
笨手笨脚的小妹妹，就这样学会了手工，发现自己能做的远比自认为能做的多。
杏子又黄了。
中招结束了……
热热的风穿过手指缝，吹到脸上。
吹散了年轻的欢声笑语。吹散了黄土长堤。
呈在眼前的是静海，静海中有岛。
水面如镜。
黑天鹅划过的地方，波纹一圈圈向远处扩展。
扩展……
2024年6月25日凌晨
清心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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