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京。
春寒越发的稀少了,桃花还未盛开,柳条刚刚抽出嫩绿嫩绿的细枝,路边绿化带里的迎春花早已盛开地无比绚烂,柔和的阳光照耀在我的黑羽绒服上,竟有些热了,哦,早已阳春三月了!我虽生于冬日,却与众人一样,最喜春夏。开工已半月余了,国内的疫情业已基本控制,虽然路上的上班族,形色匆匆,还均带着口罩,却也不难看出他们对着大好春光的欣喜。
我也甚是欣喜,只是无法避免的,我的心底像是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不那么自然,也不那么自在。
是啊,我昨晚又做梦了,梦里的我在老家,站在村子北街的一个胡同里,胡同里的光线十分暗淡,但朦朦胧胧我能看到我的祖父站在那里,我紧忙抱住他的右手,莫名地就哭了,很伤心,令我更加伤心的是,我能感觉地到祖父也在抽泣,我没有抬头,梦就醒了...
醒了,我又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
我就是新闻上常说的那种留守儿童,虽然寒暑假的时候也会被接到城里和父母待上一段时间,但大部分日子是和我的爷爷奶奶一起过的。小时候,我还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我的祖父就带着我四处求医问药。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盛夏的傍晚,太阳还站在高高的墙头上,爷爷正在清扫着庭院,随着扬尘一点点清晰,我走入大门。“放学啦!怎么啦?傻小子,噘着嘴,又脑袋瓜子疼啊”,我点点头,后头就是我躺着,祖父为我揉脑袋的画面了,大约要一个小时,我才能隐隐睡去,或者慢慢地缓解了由于鼻炎带来的头疼病。一个小时啊,到后来我要为别人揉揉肚子,揉揉脑袋的时候,我的心就更痛了,我觉得我很难坚持一个小时,甚至半小时我就会觉得手掌酸累难忍!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后来的我知道,祖父是一个十分懒惰也十分偏心的人。但就是这个懒惰的人,在对待我的事情上从来不曾有一丝懈怠。自打有了我的妹妹,我就开始跟着爷爷奶奶睡觉了,那时我不满两岁,开始由奶奶照顾我,后来爷爷觉得奶奶睡觉太实,或许也就有过几次我窜出被子的事情,我爷爷就要求由他照看我了,也就是在一个大火炕上,我挪到了爷爷的这一侧,这一挪,我就在那里睡了20多年,直到我18年结婚的前两夜。那时农村条件差,我又怕冷,祖父每到睡前就烧热水罐暖水袋,印象中没有一次遗漏,后来我到外地上学,有了自己的电话后,爷爷就赶在周末给我打电话,想想也有9年了,也未曾落下过一次。说爷爷是个偏心的人,我也承认,爷爷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让我痛心的是我恰好是那个被偏心的人。
20年初,毫无征兆,毫无准备,我的祖父竟然去了,我想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找不见这个赶在周末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阴晴冷暖,告诉我添衣带伞的老人了,我又流泪了,很热,很疼,我的爷爷,您若天堂有知,您看看我,我又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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