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个充气娃娃。她被装在塑料薄膜里,塑料薄膜被装在纸箱子里,纸箱子被快递员拿在手里。
我一把夺过箱子,反手关门,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捧到床边,放好。裁纸刀割开胶带,滋啦一声,就像扯掉女人的连衣裙。我的手心里、后背上全是汗,不光是天热,我也紧张。我很好奇她是什么样子,好在即将揭开她的面纱,在这间热气腾腾的屋子形成的小世界,她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给她取名叫文文。她果然不出我所望,眼睛很大,有神,嘴唇很薄,是淡红色的。她的皮肤细嫩,摸上去似乎吹弹可破,她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沉迷的香味,我闭着眼睛,嗅遍了她的全身,她的那里是淡粉色的。
文文的身上软软的,比我触摸过的任何东西都要软。她的模样恬静,所以叫文文。我感到越来越热,一股燥热之气在体内乱窜,最终又冲向头顶。这是七月的一个星期日下午。出租屋内窗户狭小,光线阴暗,随手一挥仿佛便有热气滚动。我看向文文,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微蜷着腿,等着我过去。
我知道她在等着我过去。我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躺在文文的身边。我拿起文文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们就那样躺着,在滚滚热气中汗流浃背,我看着天花板,大脑一阵阵眩晕。我们就那样躺着,一直躺到太阳落山,热气丝毫不减。
随后,那一夜就那样过去了。我和文文配合得非常好,虽然我们都是第一次。这时我才知道,文文的身体不仅软,而且滑,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像刚出锅的鸡蛋羹。我一刻也不想与这样温暖的怀抱分离。
家里有了女人,便整洁起来。每天我都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再把内裤与袜子随意扔在椅子上,我还买了吸尘器,每隔三天便从里到外吸一遍。我不能让灰尘沾染到文文的身体。
我买了许多套衣服给文文穿,她应该都很喜欢。我的生活已变了模样:早晨我起床洗漱,然后为文文挑选一套衣服,给她穿上,让她半躺在沙发上,我便出门上班。还未下班时,心就开始焦急,急着回家看看文文怎么样了。我想,这样就是所谓的家的感受吧。
每天夜里,我便和文文相拥而眠,还要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情。当然,在此之前,我会把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讲给文文,我知道她爱听我说这些,我也愿意说给她听。她就那样静静地听着,无论我是抱怨,还是调侃;她就像全世界最好的倾听者。就在那些说与做的日子里,时间悄悄便跑了过去,转眼间我与文文在一起已三月有余。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丰满的日子,有了文文的陪伴,我也开始变得像个有上进心的男人了。我不再胡思乱想,不再莫名情绪低落,好像所有的负面情绪与心理都随着颤抖射了出去。
这天早晨,我醒过来。文文不在我的身边。我到床下看看,没有;我到桌边看看,没有,我到纸箱子边看看,还是没有。我坐回床边,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雾穿过肺部,也呛到了我的眼睛,我紧眯着左眼,眼角流出泪来,鼻子酸极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给文文买的高跟鞋也没了。我颤抖着手去开门,果然文文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清晨的阳光打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她一脸微笑,手里提着两袋子菜。
我侧了侧身,文文便略低一下头进了屋。我看见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就穿在文文的脚上。白而嫩的脚配红色的高跟鞋,再性感不过了。她轻车熟路地走向开放式厨房,把菜放到手边。
文文在洗菜。她背对着我,纤细的腰肢和屁股来回摆动,我慢慢走过去,走到跟前,右手摸起菜板上的菜刀,我用力跳起,向她的白皙的脖颈一刀剁了下去。
文文的脑袋掉在洗菜蓝里,骨碌了几圈,然后,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她的脑袋迅速地瘪了下去,开始扭曲变形,两只眼睛挤在一起,鼻子也塌陷下去,嘴咧得巨大,门牙翻出嘴唇,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她的身体也干瘪在地,像蛇一样扭曲。这时,我蹲下来慢慢捧起她,心想:
这要怎样才能修好呢,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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