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北长大成人,所以一年四季、一日三餐都吃米饭。在大多数朋友的认知中南方吃米北方吃面,其实在北方的北部一个被称做关外的地方也就是东北确实是以米饭为主。也许是因为东北人主要源自闯关东的北方人,更或许是黑土地以出产玉米大豆而闻名,所以只有年节时东北人才能吃上一口久违的面食。
小时候我们家住在一个叫蚂蚁岗的小村子,全村只有五十余户人家,村子周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间隔种着玉米、黄豆、高梁以及少量的谷子,那时每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餐桌上的米饭也只是大碴粥、高粱米饭、小米饭或是两种米掺杂在一起的二米饭。这些食物都来自于农民自己的田间地头。
也许是小时候的伙食实在不怎么样,所以我童年美好的记忆大多与吃食有关,夏天在野地里几个小伙伴拢起一堆火烤玉米、烧土豆,秋天偷村里人家的苹果,冬天偷家里准备过年的冻梨在冰天雪地里啃。记得有一次几个小伙伴正在田野里闲逛着,突然发现一只老鹞鹰正在猎捕村子里的母鸡,大家一阵穷追猛打,老鹞鹰迫不得已弃鸡而逃,这只奄奄一息的母鸡被我们烤了美美的饱餐了一顿。自哪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小伙伴们整日穿梭在田野里,眼巴巴望着天,等待好事再次降临,直到大家意识到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已经被勾出馋虫的小伙伴们终于失去了守株待兔的耐心,经过商量,决定铤而走险,把目标描向邻村的大鹅,之所以不是鸡是因为鹅不会飞且笨拙好抓。明确好分工,有人负责引开看鹅的人,有人负责圈鹅,最重要的抓鹅的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我身上。有惊无险、任务圆满完成,我拽着鹅的脖子往身后一背,和伙伴们有说有笑的跑回了村子。百密一疏、看鹅的人发现丢了一只鹅,循着蛛丝马迹还是追了过来。小伙伴们心惊胆战一路狂奔跑进了村子周边的山里去了,直到傍晚村里大人大声喊着寻出来我们都不敢回家。
今年回老家看望我老父亲,当年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又聚在了一起,聊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多半是调皮捣蛋、让家里大人头疼不已的,尤其是偷大鹅事件,我们都深感难忘。大家喝着酒聊着天,感叹在外的不容易和生活的艰辛,但谈及少年往事那种流露出的笑容确是发自内心的。现在我们不管留在家乡还是在外打拼的,生活都还过得去,隔三差五也能回趟老家聚聚,但想想故乡依旧,童年却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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