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末,山东的天气已经很冷。冬至吃过饺子,雪花就飘洒在乳山阴冷的天空。呵气如雾、滴水成冰,距离过年还要两个半月。建设方一声令下,关门锁户放假停工。时间点还赶不上拨款,甲方头头也出差述职,工资结算遥遥无期。
我们劳务老乡的老板,只好东挪西借拼凑了路费,然后各自回家。
我们四人一组开车回去,一名司机,三名乘客。
大家都是一年未见亲人面,梦里回家几多回,急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早早洗漱完毕,顾不上吃早饭,赶紧装好行李一脚油门就出了村,再见,马格庄,明年再见!
马格庄环境优美,农作物驰名天下,想起久未谋面的亲人,我们合伙买了新鲜的草莓。好给家里的老人,孙子及幼儿尝个鲜。这鲜物娇贵,最怕压坏,又加钱买了塑料盒及泡沫箱,小心翼翼放好。车子加足燃油,车头对准高速路,一路狂奔,归心似箭。这种滋味,只有离乡游子,才有体会。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车子疾驶一个小时,突然减速,前面出了状况。很快高速路上排起了长队,原来一辆捷达轿车被前后夹击,玻璃塑料碎了一地,男主人司机一脸的无奈,出门摊上这种意外,搁谁都急火攻心。好在救援及时,拖车拖走了受伤的捷达,男主人跟车处理事故,身材纤弱的女主人独自拉着皮箱,高跟鞋敲打着柏油路,一任美丽的长发在风中凌乱……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车子一路前行一路歌,将近下午2点,饥肠辘辘,车困马乏,赶紧右转进站。淄博站到了,自助餐每人30块,各自为战,每人三大盘,我又喝了他三碗米汤才罢手。
管理站在通往卫生间的长廊里设了售货摊点,也许价格奇高,也许货物偏冷,只见门前清冷,售货员也面无笑容,唉,这么长的货柜,这么多身穿制服的营业员,摊位租赁费,员工工资,水电费,唉,一行不知一行难啊!
买了健身的石头珠子和磨脚石,我们匆匆而去,留下午后的阳光散漫的照耀在过客匆匆的驿站。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车子继续前行,北方萧瑟的冬季,枯黄的树木,冬眠了褐色的黄土高原。湛蓝的天空,流动的白云。
山路蜿蜒吊桥高挂,涵洞拱顶光照如昼。
家人询问的电话响个不停,听见孙子叫奶奶,做饭的大姐笑着就哭了。听到幼儿的叫爹声,年轻司机乐着乐着眼睛就湿了。我和妻子通了话,得知饺子下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吃,眼角也冰凉了……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傍晚时分,夜幕降临,鸟雀归巢,星星点灯。年轻的司机师傅,一个人转动方向盘10小时,倦意渐渐袭来,长治的壶关到了,赶紧停顿一下。
壶关站里早就人烟散尽,唯有孤灯灰黄。购物无望,大家坐在车里听司机阿辉讲述他的跑车经历:
去年大雪封山,管理站禁止停靠,几十吨的大卡,冒死探险前行,备用的食物也只有干吃面、锅巴,山楂片和冰冷的瓶装水……
凌晨2点,车子终于到家,我想起那首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一夜无话,躺在家里厚实的土炕上不觉已是第二天上午。
拿着外地的特产,去看望年事已高的双亲。父亲给我沏了中秋节亲戚拿来的铁观音。母亲唠唠叨叨又是心疼花钱买东西。
归乡之旅/我们都一样茶几前后堆满了方正的彩色纸张,原来母亲这是给村里的丁仙婆加工贡品。丁神仙这几年生意兴隆,前来问疑解惑的香客与日俱增。贡品烧纸大幅增加,门边左右前后邻居的妇女都被雇去编叠贡品。母亲说,加工1000个5元钱,干上一个月也够买一箱牛奶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着手指蘸点口水又点起数来……
今儿天气真好,湛蓝的天空,稀疏的白云,正午的太阳照进屋里,暖暖的落在北房炕前的砖地上,我的眼角有点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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