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安静而美好。
已入春,但春意迟迟未归。
欲消未消的残雪与昨夜新结的薄冰为伴,倔强的躺在道旁树下。
是时候了,它们应该追随刚去不久的冬日离开了。
纵使万般不舍,它们已经不属于这个季节。
太阳慵懒的从地平线升起,暗红如火,又像一面鼓,巨大的鼓面对着尚待生机的大地,沉闷光晕化作声波准备唤醒仍在沉睡中的人。
远处一缕青烟从高大的烟囱冒出,轻飘飘的涂抹一片天空,正徐徐上升的红日被削去半边。
早已干涸整个冬天的湖底渐渐显现,只需全部冰雪融化就会注入新的湖水,撒入新的生命。
仍记得上一次波光粼粼房舍倒映。
穿过崎岖小路,挤进这一抹宁静。
一位老人缓慢行走在湖边,步履蹒跚。
我隐藏在枯萎的芦苇丛旁,看几眼未曾纷飞的苇絮,再看几眼老人。
温柔的阳光撒落,芦苇和老人都泛着银光。
一圈,两圈……七圈……
老人缓慢的走着,一直走着。
我是来跑步的,看到老人后竟跑不起来,看着清晨中略显萧索的身影想到了几十年后的自己。
幸运的是我早早遇见他,而不是在几十年后成为他。
可能还有一些人从未看到过他。
清风徐来,凉意淡淡。
又有人沿湖岸走到这里。
一个个身影都不再年轻。
或许此时年轻的身影都在忙碌,或许此时年轻的身影都在被窝。
我向远处走去,看着杂乱的湖底,余光斜略已升上房顶的太阳。
太阳变的金黄,个头也小了大半,仿佛雏鸟退去全身的绒毛换上一身羽装。
扶着桥面的栏杆,轻吸一口气,微凉中伴着清新。
倏然听到一道刺耳的声音。
这声音迅疾而刚猛,从远方传来刺入云霄,又消散于远方。
搜索良久,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源头,一根钢鞭擦着地面极速旋转到空中。
当末端的鞭梢转过,刚才的声音硬生生再次从空气中挤出,仿佛急促的哀嚎。
我是来跑步的,我知道我是来跑步的,我知道我是必须来跑步的。
看着沿湖不时走过的身影,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渐渐的双脚离地。
原本的顾虑消散在这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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