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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4月1日
老公帮她洗头发,十分温柔的洗着,连语言也是,她低着头,埋在水池里,他说可以由她洗下半部分的头发,而他洗上半部分。忽然她想到自己的母亲,压着她的头,恶毒的说着一些话,用指甲十分用力的抓她的头皮,这是一种可怕的过程,也是害怕的过程,以至于每次去理发店洗头,她都会想起这个过程,后来她会和店员说,麻烦你不要用指甲,用手指头部的肉,但她们通常会回答她说他们用了手指头部的肉,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她们手指甲叉在头皮上的感觉,疼痛难消。她老公说其实她母亲并不想做一个母亲,只是社会的规律,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生子而已,连母亲自己也承认,的确如此。所以那句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从来不认同,人好像做了母亲,就什么都是对的,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怎样都不会犯错。
洗完头,独自躺着床上,她想到在母亲走后,服用代**(一种抗抑郁的药物)的过程,它很甜,服用后很快乐,连痛感也没有,人仿佛踩在一团棉花上,轻轻柔柔的样子。她说当时应该继续服用下去的,这对她才有帮助,可是没有继续,她开始痛苦,开始失眠,开始不知所措,甚至酗酒,她时常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宿舍的阳台上,冷冷清清的那种调子。后来遇到一些朋友,别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呆呆地站立在那里,毫无表情,仿佛人在缭绕的雾里,好像听不见对方说话,她跟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懂!别人更不会懂。当时那个年代,人们对心理疾病并不了解,更不用说理解和包容了。他们会用一些可怕的字眼,例如变态、恶心、神经病、愤青,他们甚至会说离她远一点。这的确刺痛她的心,她甚至会认同他们贴在她身上的标签,就像她母亲给她贴的,比如三分钟热度,比如虎头蛇尾。后来她才知道小孩都是这样的,不是她的错,小孩在玩玩具或者看新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看了一会这个,被另外的东西吸引就去玩另一个玩具了。如果非要说有问题,就是大人用他们自己的价值观道德绑架小孩,小孩其实什么也不懂。或者说小孩什么都要玩,什么都要问,其实在孩提时代,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再正常不过了,因为有了好奇心,才去了解、研究和懂得。这也透露出大人的自卑,他们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也不会去寻找答案,把责任都推卸到了小孩身上,对小孩说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她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别人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罢了,撕掉就好。毕业后去找工作,也没有办法正常沟通,很多时候想说但说不出来,觉得真的好像住着一个能快速反应出对方话语的人,但表面上依旧看上去毫无反应,唯一能说的一个字就是“好”。好像总是在答应别人,却无力反驳,看到别的同事能为自己的事情侃侃而谈、有理有据、不紧不慢的说着,真是羡慕不已。她也只能在心里的世界里,默默说话。其实已经很努力跟别人说话了,但更多的是在不停得强迫自己而已。
以前甚至想过去死,站在宿舍三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树枝,就会想着万一没死干净,树枝插进身体,那该多难熬,万一没人发现,得多么痛苦的死去,而且要很久很久,又冷又痛又漫长。去年好像又这样了,同事会说你看起来蛮开心的呀,怎么会想去死呢?你也太矫情了,你是不是过不了稳定的日子,其实没有人不喜欢过稳定的人,没有人热爱漂泊,或许有,但她不是。只是那种内心的苦痛和不安,无法表达,它又像一面高高的墙堵在了面前,她爬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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