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肉火锅

我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说起大学的生活没有比精彩二字更合适的了。校园里的一切都那么多姿多彩。在哪里都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但更为珍贵和令我骄傲的是我的朋友，也就我朝夕相处的室友。他们是我五年大学学习生活的良师益友。那么故事也就发生在我们之间。

我的一位大学室友张泽在校报工作，负责搜集各大院校的新闻写稿，他文笔极好，我们都是他的忠实粉丝。有一天晚上学校停电，我们都从校园四面八方聚集到宿舍里。由于停电，使大家都难得平静的心一下子放空了，安静了。几个大男生也随机开起了卧谈会。我们的主题一直离不开文笔好的室友，他总能把学校里发生的新事，秘密事能透露给我们。

“最近女生宿舍那边晚上总能听见婴儿哭，那声音像是在倾诉什么，几个胆大的女生出去找过，根本没发现婴儿。有人吓的搬出去住了。后来报告到学校了，校方怕引起恐慌也就应付了事，不让张扬。”张泽陈述事实。

“然后呢？就不了了之了？就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吗？”我们好奇的发问。

“当然没有不了了之，我们社里几个同学蹲守了好几夜进行调查，查出了真实原因。”

“什么？什么？不会真是婴儿吧？应该不会是……”小宇捂住嘴巴。小宇有点女孩子气质，说话声音温柔，连走路也慢条斯理的。但他却跳一手好舞蹈，那舞跳是没人比的了得。各种舞蹈比赛离不了他，在学校也是有名气的人物。

“是学校周边的流浪猫，跑到学校来。猫叫起来的声音像孩子哭。这才听见婴儿哭。”张泽轻松的说道。“明天我就写出稿子告诉大家真相，以免闹的人心惶惶。”

张泽说明真相后感觉兴趣全无。正要睡觉，另一位室友说话了。他叫阿杰。他是我们舍胆子最大的，平时爱钻研历史，民间传说。半夜三更看出土的马王堆女尸，第二天就饶有兴致的给我们讲什么千年不腐附加千年神秘传说。我们都叫他老古，因为他有点老学究的做派。

“说起婴儿哭，我倒是想起一件稀奇的事。我们老家住在农村，现在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都是孤寡老人和孩子。去年暑假我回去看望我奶奶。奶奶就说起了村子里发生的一件恐怖的事情。”阿杰压低声音。

“快讲讲是什么恐怖的事情。”小宇安耐不住。

“小宇不能听这样的事情，我们小宇是个女孩子。”张泽调侃他。

“可人家就要听嘛！”宿舍里哄笑起来。

阿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村里回来了几个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其实也不算年轻了，四十多岁，可能相对于我们村子情况来说吧！有两人是堂兄弟赵虎和赵强，另两个算是朋友张六和李刚。他们从小就认识后来又一起出去打工，感情应该是挺深。算起来他们已经五六年没回过村子了，村里的人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印象了。这回是听说村子里下来一个国家项目，可能占地，会给土地使用人一些补偿，这才赶了回来。”

“那补偿款应该不少吧？”张泽打断了他。

“补偿款很多，有的人家占地多，甚至拿到了几十万。”

“接着说。”张泽职业习惯又上来了。

“他们几个人在外面打工，多少算是见了些世面，每天晚上放上音乐跳舞喝酒，吵得村里的老人睡不着觉。还吃一些令人听了头皮发麻的东西。”

“什么东西？”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别打断嘛！做一个好听众。”室友小宇也从黑暗中发话了。

“他们吃猫肉火锅。据说是把还没断气的猫就放在锅里煮，然后再收拾猫的内脏，把猫脑袋切掉，再把猫洗干净后放上一些中药进行小火慢顿。说是这样最有营养，对身体最有好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家都感觉头皮一麻，心脏骤然一缩，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自从他们回来后，村里就接连丢了几只猫，村民开始不以为意，后来有人发现他们家院子外丢些猫皮，瞪着两只眼睛的猫头。一些内脏。这才怀疑他们吃了猫。我们那里的人认为猫是有灵性的，认为都是婴儿转世。丢了猫的人家会开始烧上几柱香，悼念一下，以免灾难找来。其实村里的人早就对他们不满意了！他们回来打乱了这里的生活。正当村民们恨的咬牙切齿的时候，村里传来一个惊天消息。”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传来一声叹息。室友们都屏住了呼吸。阿杰也停了下来。

“没事，是隔壁宿舍敲门。大男人吓成这样。快说是什么惊天消息。”张泽敏锐的判断力。大家松了口气。

“赵虎死了。村子里像炸开了锅。村里人说是因为吃了猫肉得来的报应，据赵强回忆说“最近几次吃完猫肉几人开始出现幻觉，半夜三更听见婴儿啼哭，有时就像在枕边哭，那声即恐怖又觉得悲伤，有一回赵虎的床上还放了几只死猫，瞪着两只大眼睛。或许真是报应吧！””

“村里人也好像想起什么来了“怪不得赵虎前几天走路都歪歪斜斜，看见猫生跑，嘴里还喊着不要来找我，我没有杀你们这些话。”村里的人也都议论起来。”

“赵强还告诉大家“有一天量完地都半夜11点多了，我和赵虎往家走，就听见叮铃叮铃的铃铛响。开始没在意，后来不知在哪蹿出来一只猫，那猫脖子上就戴着铃铛。当时赵虎骂了一句说是要抓来吃肉。赵虎一扑那猫就不知哪去了，自己反而把脸也擦伤了。我俩当时有点发慌就着急往家走，可是那铃铛声还是跟随着我俩，背后感觉凉飕飕的，还伴随着人的喘息声，长叹短吁的，那东西就一直跟着我俩到家。回去也没敢多想，急匆匆的就睡了。大约凌晨三点多，赵虎在屋子里嚎叫，我到赵虎那屋，就看见一个皮头散发的小孩站在赵虎面前，脖子上栓着绳子，手上戴着那串铃铛，她一动不动，就听见骨骼“嘎嘎”转动的声音。赵虎就喊“血，血。”我吓的就跑出去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后来人精神就不太正常了，胡言乱语说是那是来索命的，那孩子全身是血，两只眼睛翻在眼眶外，有时就坐在床上狰狞的看着他。”村民都觉得寒意四起。有一个村民说他家猫原来就戴了一小串铃铛，那铃铛后来还是在赵家院子里捡了回来。赵强和那俩朋友也吓坏了，在家躺了几天，觉得下一个遭到报应的就是他们。

果真没过多久李刚也死了，他和赵虎一样死的样子很恐慌，瞪大两只眼睛，嘴巴微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墙上涂了几道血印，地上扔着两只圆滚滚的猫眼睛。看的人心里发毛。赵强和张六脸色煞白，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村里把这归于鬼怪报应，人死了没人敢声张，生怕自己会遭遇横祸。村里的占地还在丈量中，赵强虽然不在家务农，但是祖上留下的土地不少，村里拿到补偿的人他算是多的。张六则不然，家里原本就没什么东西，一穷二白，出去打工这些年连媳妇也没取上，怎么想都觉得憋屈。晚上就到赵强家俩人喝上几杯。喝多了，有时就听见俩人叮咣的打了起来。可打归打，俩人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破坏。

村里的猫又开始无缘无故丢失，赵强和张六二人声称再也不敢吃猫，有人说晚上能听见赵虎坟地有猫叫，准是赵虎阴魂不散来抓猫。白天村长打发人去看，发现在赵虎坟地那有些猫骨头。大家都沉默了。回家开始烧香拜佛。土地丈量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补偿款也拨下来了。可是这时赵强却离奇死了，他不像赵虎那样面目恐怖。他则是很平静，像是一觉还未睡醒的人。村民门还以为他是在睡觉，可翻过身子一看却把大家吓坏了，整个背都烧焦了，褥子上浸满了鲜血，那黑一块，红一块的凝血想是蛆在蠕动。找了村子里会算卦的老人，据说那老人能通神灵，帮助村子里做过几次除邪灵的事情，老人在死尸上坐了一通法，说是被猫灵缠身，然后又超度了他。这次一算是报应降临到他头上了。李六好像很不能接受赵强的死，神情哀伤。李六说“或许我们不应该在吃猫肉了，可是那天没有控制住，刚吃完，赵强就感觉不对，他跟我说让我救救他，有东西在后背挠他，像是一双冰凉的手长着锋利的指甲。随后我就看见血从赵强后背流了下来。赵强让我救他。都怨我没有救他，是我害死了他。”李六哭了起来，浑身发抖。

“他们知道吃猫肉会遭到报应，怎么还会吃？难道在赵虎坟上发现的那些猫骨头和猫脑袋都是他们吃的？”阿杰有点愤怒的说到。

宿舍里没人回应阿杰，就当是几句牢骚话。

“村里一连死了几个人，总是觉得怪异，再加上本来村子就偏僻，这就更让这座小村子显得阴森恐怖了。奶奶还讲起自那以后村子里没人敢养猫了，说来也巧那些家养的猫放出去都聚到赵虎那坟地里，半夜三更乱叫一通，有时候猫还能回到主人家来看看，蹭一下蹿到窗台上，在窗帘上透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转过头来对着躺在炕上的主人，那个弧度像是笑着，然后叫两声又蹭一下蹿出去了。就像一个孩子调皮的来回跳来跳去。”

“那四个人都吃了猫肉，三个遭了报应，还有一个人呢？他还活着吗？”我探出头来问道。

“张六后来就回去了，怕在村子里出什么事，他说“最近有东西跟着我，两只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在黑暗中发出的声音就像猫放在锅里煮的那种惨叫。有时候感觉到肚子里有锋利的爪子在抓我，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东西都没来的及收拾就走了。他走了把这件事也带走了，村里也平静了不少，可事实上这件事并没有过去。村里土地丈量完了，工人开始进村施工，工人一般都住在村民家里。正好赵虎他们四人的家没人住，工人也就住了进去。工人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和村民闲聊，一个工人说道“你们村里人还有精神病患者吗？我在我住的那户人家发现了治疗精神病人药物，我家我大哥就是精神病，经常吃这个药，你别看病人吃了没事，那要正常人吃了头晕眼花，甚至出现幻觉，闹不好还会要人命。这可不能让孩子拿到手。”那工人说完后大伙就犯嘀咕：赵虎挺正常一个人呀！那有什么精神病。工人的话似乎暗示着一个惊天秘密。

“什么惊天秘密”小宇忍不住发问。

“由于当时正是秋季多雨，工人们在外面施工，一下雨就淋的全身湿透，他们就会翻出村民的衣服穿。一工人在李刚的衣兜里翻出一个小本子，这个小本子揭开了那个惊天秘密”他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本子到底写了什么？”大家迫不及待的追问。

““报应早晚会降临到每个人头上，他们都是罪恶的，赵虎不是被阴灵害死的，是他们用药使他迷幻，再生出鬼怪的事来吓他。他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不该参与其中，我有罪。我也知道我难逃一劫。”这是李刚的小本子。”他用那种无奈又颤抖的声音讲出小本子写的内容，尽量营造气氛。

“那么说赵虎不是报应！“他们”是谁？”张泽发问。

阿杰继续说道：“当时村民就开始猜测是赵强和张六。还得从丈量土地说起，赵强家的地左边是赵虎的右边是张六的，张六家穷，打工也没挣下钱，这不就打算靠补偿款能得点钱，他就多量了赵强的土地，奶奶说赵强这个人从小就老实，心眼也好，吃亏上当什么的也不计较。表面上像奶奶说的，当时赵强就没说什么，村里人也都明白，既然人家不说什么别人也就不敢多嘴，再说他们都是哥们，可能也没大事。其实不然，赵强心里就觉得憋屈，总想能找补回失去的土地，他就多量了赵虎家的地，赵虎就不同意，哥俩还吵了起来。后来赵虎不就死了。土地款最后具体是怎么分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要是按照你们村里人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李六家里没钱，赵强又心怀鬼胎。赵虎的钱没准俩人均摊了，这样也符合逻辑，但是有一点说不通，赵虎的妻子不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少土地吗？”张泽分析。

“他们出去打工时都没有媳妇，都是在外地找的，哪里知道老家的事情，估计对土地没什么大概念吧！”阿杰解释。

“那李刚怎么也死了？”我问。

“他知道什么秘密了呗！或许是他也是其中之一，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张泽解释。

“应该是这样，村里人说自赵虎死后，李刚很少和赵强、李六两人在一起，都是独来独往。但最后也难逃厄运！”

“那赵强怎么会死了？按理说事情应该就那样过去了。”

“自从补偿款下来，赵强和李六二人就争吵不断，赵强拿到的补偿款是我们村最多的了，尽管李六多占了赵强的土地，他也并没有拿到多少补偿款。赵强死那天晚上有人看见有人从他家里出来，那人身形像赵虎，整个人穿一件黑雨衣似的东西，以为是赵虎鬼魂，哪里还敢弄清那是谁，过后也就忘的一干二净或是压根不想提起来。”他长吸了一口气。

“那照这么说，李六嫌疑最大，可他已经跑了！”张泽说。

“还没有讲完，后来村民就报了警，证据指向李六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阿杰放慢了语速。

“什么情况？”我已经迫不及待。

“李六死了。奶奶说他是被一只猫挠了眼睛，两只眼睛充满血丝，圆鼓鼓的整个像是要爆出来了。因为感染，眼睛开始流血，没有救过来死了。最后的报应到了他身上。据说那只猫脖子上戴了一串铃铛。”他松了口气。

“难道真的有因果报应吗？”我问道。

“因该有吧，还是那句老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做人呐就得有一颗善良的心。”张泽叹息道，平时他很少发这种感慨。

“朋友之间因为钱财反目，亲人之前因为利益相杀。人性啊！”

深夜里我们因为一个故事发出种种感慨。人之初，性本善。很多人因为利益二字而伤人害己。令人深感恐惧的并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贪婪的人性。

夜已深，我们相继睡去，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阵阵猫叫，似婴儿般的啼哭，那样悲伤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