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赤壁怀古》堪称千古绝唱,《吹剑续录》中赞得极好:苏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一曲大江东去,雄浑大气,豪气干云,苍劲旷达,不一而足。
先来谈谈本词的雄浑大气。古诗词中,不乏有以大江逝水写壮景、鸣豪情之作,就如,唐有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宋有辛弃疾“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明有杨慎“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可反复吟咏,却依旧认为当以大江东去为最。“乱”者,陡峭也;“穿”者,高耸也;“惊”者,响而壮也;“拍”者,巨力也。而至于千堆雪,则以雪比浪,道尽其繁且白。为何震撼?大江之有力,无非在勇猛精进四字,于悬崖峭壁之间,一往无前。恍惚间,如见一袭青衫,独临崖上,对岸石壁高耸入云,其下大江滚滚东来,洪涛拍岸,雪浪千朵,行如疾风,声如滚雷……
再来说说苏轼的豪气干云。纵观苏轼一生,屡历坎坷,数次潦倒,就连他自己也自嘲道“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他有过“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情,也有过“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的幽怨,可自始至终,他那颗渴望建功立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儒家入世心却不曾冷却。正如此刻,他面对大江,遥想百年前的赤壁之战,那对周瑜雄姿英发的赞美,对周瑜立下不世之功业的羡慕,无不刺激着他那颗壮志难酬的心。“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是何等的旷世风采!这也正是他所向往的样子。只是岁月无情,年轻的周瑜春风得意,可东坡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却青春虚度,华发早生,不免带上了几分落寞之意。
最后,也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本词的苍劲旷达。苏轼临江怀古,望着这片赤壁古战场,想起了三国风云年代一位位的风流人物,无论是周瑜、曹操,抑或是魏、蜀、吴,无论这些人物或势力是多么的强大,当时多么的风光,在岁月面前,便如大浪淘沙,最终剩下的,只有这如画江山和滚滚江水了。本人觉得杨慎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都付笑谈中。”仿得最妙,古来万事,就算盛极一时,最终也必将尘归尘、土归土,世事浮沉,岁月轮转,不过如此。人生如梦,何须太过执着,也无需多言,只将杯中酒洒在这江面上,以示凭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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