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的降落在雅典国际机场(埃勒弗瑟里奥斯·韦尼泽洛斯国际机场)后,机舱里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据同乘的游客说,这掌声是为了表示对机组人员周到服务的赞许;更是为了感谢机长的“不杀之恩”。我一时语塞。回想起这半日来在莫斯科机场的遭遇,我真想对俄航说:“高山仰止,到此为止”罢。(然而这终究只是一厢情愿,回程怕还是不免要体验一番“速度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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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入住宪法广场附近的酒店时已是午夜时分。因过度疲惫,大家都想着快点儿入睡。可当走进房间,推开阳台那扇门时,眼前的景象又让我们瞬间活跃起来。
“卫城,帕特农神庙!”女儿指着对面的山顶兴奋的叫道。
一束淡黄色的光从半空中斜射下来,光影辉映下,十几根白色的多立克式圆柱静静的矗立在哪里,像是在述说着千年不变的神话。这景象似曾相识。对,那时我还如女儿这般年轻,曾在一本叫做《圣斗士星矢》的漫画中见过她。不想此刻她竟距我如此之近,近的仿佛触手可及。哲人说:指尖的距离永远要比纸间的距离更加撼人心魄,此诚不欺也。
次日清晨,我们早早便起了床,准备开启此次希腊之行的第一站——卫城。一路上,女儿都在纠结是戴帽子好还是墨镜好,最后索性两样都戴上。然而这依旧没能让她避免被晒黑的命运。希腊地处地中海,7、8月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也是日照最为充足的季节,晒黑在所难免。我试图通过《海洋性气候与小麦色皮肤的形成及益处》向她阐述个中意义。然而,这对于一个七岁爱美的女孩来说显然没有多少用处。她已经学会用《跟着导航也能走错路的父亲》来反驳我所有的论据。
我们到达卫城山脚下大约是在10点,恰是一天中客流量最大的时候。此刻,售票处前已经挤满了人。乌泱泱一片看去尽是赤金黑白的头发。人们操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口音在讨论相同的话题。偶然夹杂着几个英语不甚流利的希腊人,似乎是在兜售导游项目,这让我顿时想起了故宫颐和园门前的京片子。只是相比之下,这些希腊人少了几分精明,多了几分土气。我和妻刚一买好门票,便领着女儿迅速逃离了战场,赶往卫城第一站——酒神剧场。
来到酒神剧场,女儿的话匣子突然打开了。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被晒黑的烦恼,边走边向我们介绍起酒神——狄俄尼索斯的故事。她从狄俄尼索斯聊到了盛产葡萄的凯法尼亚,又从凯法尼亚聊到了希腊诸岛。期间,我试图就岛的问题插话,却不想又被她在岛的排名上奚落了一番。天啊!以我这样老迈的年纪,如何能记得清罗德岛究竟是第几大岛?!每当遭遇如此窘境,我都恨不得一把火将先前买给她的那些书统统烧掉。我们就这样一路吵、一路闹越过了卫城山门,来到帕特农神庙前。
此刻,神庙前已经聚满了游人。不管是美国的、中国的,还是白皮肤的、黑皮肤的,大家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拍照合影,尽可能摆出自己最满意的姿态,将自己的人生与千年的历史紧密联系起来。
望着那些断壁残垣,我忽然想起了村上春树所说的“远方的鼓声”,“那鼓声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微乎其微,听着听着,我无论如何都要踏上漫长的旅途。” 纵使这旅途太过飘渺,难以成行,我也要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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