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再过很久很久,春节会消失吗?
这是我偶然从网络上看到的帖子,内容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年味淡了。我有些疑惑,这个问题也终究是回答不上来。
清晨惊喜发现路边的树木上,挂满大红灯笼,一串串的流苏,在凛冽北风中,顾盼摇曳,满目喜气洋洋,喜悦涌上心头。还有夜晚的崇和门,各式的红色花灯铺满整个广场,娃娃们见彩灯更是“咿咿呀呀”兴奋。即使穿着大棉袄也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哈着白气,眼中闪烁着光亮,小嘴儿咧着笑,稚气的咯咯声。这是孩子们的年。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捣麻糍都是我期待已久的事。几个大汉轮流抡着石杵,一下一下地锤下去。儿时我最担心的是在捣麻糍之前用手揉麻糍。待锤子落下前的一两秒,人们需快速将打湿的手伸进石臼里,用劲儿揉麻糍。每每石杵快要落下,揉麻糍的手还未躲开,胆小的我都会闭上眼睛,伸出小手捂住,生怕石杵落在手上。这十几年以来,令我担心的事终究没有发生。热腾腾的整齐模糊了窗子,也模糊了我的双眼,空气中弥漫着大米的清香,朦朦胧胧中每个人的小脸都在这个小房间里捂得红扑扑的。小时候,我都会在人群中挤出一个小空位,边拍手边大声喊着“加油!加油!”他们都笑了,我也笑了。现在是喊不出来当年的气势了,也只能在搬麻糍时附和个“一二三!”
热乎的麻糍切好,方方正正铺在洒满白面粉的长木桌上。手拿一小块儿,夹着红糖,塞进嘴里一大口。软糯软糯的麻糍在齿间粘连,红糖融化在舌尖,一并咽下肚,整个人都暖暖的。我顶多吃下一小片,全因蒸的炊饭吃了不少。
蓝绿色的窗子上,是我们一笔一划写着的新年快乐,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而今却是方正漂亮了不少。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脸上满是太多关于幸福和爱的元素,说到底,味蕾才是情感的闸门。
外婆从集市上买的炒米糖装在红色印着“恭喜發財”的大塑料袋里。儿时总抱怨这些炒货怎么都跟石头一样硬。长着蛀牙的小鬼最看不惯大人在面前咬得“吱嘎”作响,唉,也只能眼巴巴望着了。
到二十九,菜场里的各种蔬菜都卖空了。围坐八仙桌,不论大人小孩,各个都伸长了筷子夹来各种大盆里的菜肴,一并包在一起。麦油脂做很多,可以早上煎着吃,酥脆的外皮和丰富的馅料,用筷子一夹还可流油,这最好吃。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终于到了小孩儿最最喜欢的除夕夜。几个兄弟姐妹,你点火,我接着扔出去。胆小的总捂起耳朵,四目相视,焦急等待“嘭”一声。各式各样好玩好看的鞭炮,大的,小的;声儿大的,声儿小的;会转的,会飞的......最羡慕拿着压岁钱购买小店里所有鞭炮的小孩。看他小胸板一挺,扫视四周,骄傲地说:“我要点了哦。”有的胆小的在没燃之前就尖叫起来,随后我们一起捂上小嘴,但依旧有接连不断兴奋的尖叫和着这炮声。这一夜,天空被烟花点亮。嘿,未来的我,许你一场永不落幕的烟火。
还有收压岁钱,烧香祈福等等过年才有的趣事儿。儿时的年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
春节不会消失。
年味不在淡而在变。记忆里的年味,是终不会在时光中流逝的。汪曾祺曾说过:年味,并不是物质的丰盛,而应该是文化的丰盛。年,凝聚了人们对生活,对生命的所有美好的祝愿。又怎会消失不见呢?
历史的长河具有自我净化,自我更新的能力,有些东西终将被淘汰,但绝不会是春节。春节,所显现出的温暖与和谐,吉祥与欢乐是不同于其他节日的。对于春节,人们一面抱怨没有年味,一面又是自己在将年味的习俗忽略甚至淡忘。
在临海这个小城里,人们都不紧不慢地筹备着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春节。
记忆中的年与现在的年或许只是复制粘贴。但长大以后,更怀念以前,更珍惜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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