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写这个日期时,一方面似乎在向平常的日子靠拢,一方面又将这三个月举重若轻地略过。我站在广州地铁里,已经习惯了这戴口罩的日常,再走进这日常是一份幸运,历劫后的幸运,只是一切比以往更空洞了些,这并没有更差,也许还更好,我站在当下里,努力地感受每一天,也算不上熬,就是感受,有让自己小自由的时刻,也有不得不的时刻,都能接受,总体没有把自己逼得太紧,反而很是随意了,只是抬眼看周遭时还是有一丝刺痛感,可能也要习惯这种刺痛感了。
我眼前地铁经过的一切都一如往常,只是知道这来往的人们都多少在心理上发生着变化,这个时代当下已经在发生一些变化,作为个体,也主动被动地发生着变化。我依旧穿着我自己衣柜里最休闲舒适的衣服出门,头发油垢随意,呆着口罩和帽子,打把伞,感觉像变身为一个隐形人一样溜进人群里,不想被任何人认识,也不想认识任何人。我看着玻璃里面最自然放松的状态,似乎一如往常,又变了些什么。不同于上班时的我,这个时候的我更像一个隐匿者,在人群里感受自我和环境的关系,我只是个附庸者,平淡如水地活着,跟周遭似有可无地关系,不附加任何羁绊。
还是很想去去心中的远方,去西藏新疆青海,想去看看草原雪山和湖泊,去北欧看看极光。这一直是我这三个月想到活着最为美好的事,就是能用自己个体的小眼睛去看看这缤纷美妙的世界,让活着变得最为有意义的一件事。因为对于其他的一切,几乎都变得毫无意义,想到都只有心灰意冷。这也是能支撑我好好活着最核心的力量。也没有那么悲观,好好活着,为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好好感受生命的美好,也算珍惜生命本身了。
写下这些,也并非想要去分享,想去告诉其他人我如何想的,这些对我并不重要,我能跟自己这么对话,是我自己独有的一种交流方式,对他人,不想期望也感觉很无趣。
我要习惯这日子里有这突如起来的伤感,也会让自己建构自己的平静小世界,不去定义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论是伤感还是平静还是自嘲还是想象,我都能自我安放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明天应该去向哪来,对于未来已经都没有太多期待感了,只是希望能跨越当下,让自己当下的痛感少一点,可能未来也有新的痛感,如此的话,不如习惯这生活本就自带的痛感,就像菜里加点苦味,也未尝不是一种新味道。
我现在就像一叶浮萍,以前觉得像浮萍是一件很悲凉的事,现在觉得像浮萍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少有往前,随着时间往前,比如从过去里出不了已经是很好的方式了,而且这是一种轻生活,不用负压也不用专注锚定前方,而是什么都可以。有点类似典型的丧精神了,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还是能自娱自乐自给自足,我一个人能有好多玩的事,压根不需要其他人,甚至可以这样呆很久。从这样的视角,就很能理解日本的丧文化和宅生活,以及独居青年,因为这样的心境太容易有了。如果个体是时代的影子,我可以当其中一个标本,作为个体,只能想着如何顺利地渡过当下。如果我写的这些可以作为文化史料,那对于未来的人了解当下这个时代可能都还有些帮助。毕竟我并不是那种遗世独立的人物,因为平凡普通,反而具备群体的典型性。
我还是很困,很想吃很多零食,不爱运动,又向往那种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就是一个平凡的宅小妹和所谓大龄独居青年。就这么码一点无聊的字,消磨掉这地铁里的一个小时,算是性价比高的方式了。对抗无聊,有很多方式,只是对抗伤痛,只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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