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老师的《白雪乌鸦》讲述的是1910年东北的那场鼠疫的故事。就像迟子建老师自己所说的,她想在这部灾难小说中,表现一种动荡中的平和之气。
灾难,带给人的总是痛苦、悲伤、阴暗、绝望,处于灾难下的人们,到底会怎样度过?他们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傅家甸,一个污水横流、猫飞鼠窜的哈尔滨最破败的街市,有点像自由贸易市场的感觉。乱,但是很热闹,赤脚小贩摇着蒲扇的叫卖声、卖瓜老王拍西瓜的砰砰声、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拉扯声、修车修锁的叮当声此起彼伏。
那场鼠疫的重灾区,就是这里。为了抗疫,当时的朝廷着实下了不少功夫。隔离、口罩、消毒,请专家,是不是很眼熟?我们的国人真是聪明,那个年代,就懂这些了。
同样的鼠疫,人们的反应却是千奇百怪的,有怕得要死的,有听天由命的,有趁火打劫的,有大公无私的,有勇于奉献的,有幸灾乐祸的......
王春申,开了家客栈,有两个老婆。两个老婆都有各自相好的,而他却眼不见为净,一个人去马厩住。两个老婆和儿子都死于鼠疫之后,他明知道女儿不是自己的,还心甘情愿地抚养她。他还主动去了运尸队,每天和他心爱的黑马往城外运送死尸。他善良得有些窝囊,兴许正是他无底线的善良,感动了上苍,让他接触了那么多鼠疫患者之后,仍然好端端地活着。
翟芳桂,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幼年家中失火,父母双亡,辗转投奔姑姑,却被卖到青楼。赎身后的丈夫纪永和是个吝啬鬼,守财奴,甚至让她用色相勾引权贵赚钱。为了囤积大豆,竟然把她典给肯借钱给他的人,真是要钱不要脸。丈夫死后,她才苦尽甘来,有了粮栈,还有了陈雪卿送给她的孩子。她喜欢门前榆树上的乌鸦,每天都要抓几把粮食喂给它们。
翟役生,从小做了太监,因为和太监总管喜欢上同一个宫女,被赶出宫。出来做了无赖,却和王春申的小妾金兰好了起来。他的不幸,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他特别希望鼠疫一发不可收拾,希望全哈尔滨乃至紫禁城的人全部死光光,那样他才解了心头之恨。
傅百川,一位有良知的爱国商人,温文尔雅,宽厚待人。他在疫情发生后,别人涨价他减价,熬防疫中药免费发放,制作口罩免费发放,他收留无家可归的翟役生,他的妻子疯癫了也不离不弃,他爱慕风姿绰约的于晴秀却埋藏在心里,秋毫无犯。
周耀祖,每天带着儿子喜岁往隔离区送饭,儿子偷偷进入隔离车厢为妈妈找干草,他意识到危险,爷俩睡在伙房,第二天感觉不好,支撑着让周济反锁了门,怕媳妇和女儿感染。一家三代一起走了,只留下妻子和女儿,真是让人痛心。好在于晴秀又生下一个男孩,还取名叫喜岁,这正应了喜岁之前说的,再回到妈妈肚子里的话。
周耀庭,周耀祖的弟弟,母亲去世,他害怕感染,没敢回去送葬。哥哥给疫区送饭,他极力反对。他贪财贪色,被日本老板殴打,还进了监狱。他的品性,和父亲、哥哥相比,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他却安然无恙,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
伍连德,甲午海战英雄的后人,英国剑桥大学博士,他的骨子里流着浓浓的中国血。他第一时间确定那场鼠疫的性质是更加凶险、传播速度更快的肺鼠疫而不是腺鼠疫。他果断地采取了一系列的防控措施,口罩、隔离、封城,焚烧尸体。特别是焚烧尸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阻力。伍连德在等待回电的时候,心急如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得不到恩准,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要焚尸。最后,是摄政王载沣的开明,成全了伍连德,也遏制住了那场骇人的灾难。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一项事情的成败,往往需要多方面努力与配合,上级决策、下级执行,缺一不可。
读完这本书,心里很是沉重,一百多年前,鼠疫之下的百态人生,和现今社会很是相似。可再大的风雨过后,也会阳光明媚、春色宜人,死去的人,永远无法阻挡活着的人走向明天的脚步。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刻也不会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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