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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分享最近书中看到的有意思的故事。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在看《约翰克利斯朵夫》,鸿篇巨制,除了男主角约翰克利斯朵夫,里面还有一个人物让我印象深刻。
高脱弗烈特,克利斯朵夫的舅舅,在旁人看来,他似乎是个不那么称职的哥哥和舅舅,因为即使在克利斯朵夫的父亲和爷爷过世之后,他也没有一直陪伴在妹妹和外甥身边。他不断地穿梭在各个地方,不定期回来看望妹妹和外甥,但不久后总会再度离开,仿佛在追逐什么,又仿佛被牢牢牵绊。
书中对他的外貌描写有一次是这样的:高脱弗烈特神气老了许多,皮肤更皱,人更矮,更瘦弱,呼吸也短促而费劲。而这一次,正是克利斯朵夫遭受了无法承受的打击后,失去信仰,自暴自弃,放逐自己,浑浑噩噩,再度与舅舅重逢时看到的舅舅的样子。那一次,照例第二天就要离开的高脱弗烈特舅舅没有着急,临走之前叫上克利斯朵夫送他一段路,两人经过公墓的时候,高脱弗烈特请克利斯朵夫一起去看看克利斯朵夫的父亲和爷爷的墓。
在公墓里,克利斯朵夫不再压抑自己,说出了自己所有的痛苦,不甘,绝望,无助,高脱弗烈特舅舅安慰的话温柔却有力:
你得对着这新来的日子抱着虔敬的心。别想着什么一年十年后的事。你得想到今天。把你的理论通通丢开。所有的理论,哪怕是关于道德的,都是不好的,愚蠢的,对人有害的。别用暴力去挤逼人生。先过了今天再说。对每一天都得抱着虔敬的态度。得爱它,尊敬它,尤其不能污辱它,妨害它的发荣滋长。便是像今天这样灰暗愁闷的日子,你也得爱,你不用焦心,你先看看。现在是冬天,一切都睡着。将来大地会醒过来的。你只要跟大地一样,像它那样的有耐性就行了。
克利斯朵夫这才从绝望的深渊中走出来,看到那天清晨在绚烂而寒冷的天边显现出来的朝阳。
多年后,克利斯朵夫机缘巧合遇上了一户农家,那里住着高脱弗烈特曾经爱着的女人,那里也是高脱弗烈特长眠的地方。
那个女人早已嫁作人妇,并且生下了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儿,女儿倾国倾城,正要和一个庄稼人结婚时,命运却戏剧性的夺走了她的光明,婚约也随即幻灭。本来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人生瞬间跌落谷底,双目失明之后的女儿悲痛欲绝。所有人的安慰都于事无补。
直到有一天,高脱弗烈特来了。
不知道他有怎样的魔力,慢慢地打开了这个可怜女儿的心扉,从缄口不言到慢慢开始说话,从足不出户到慢慢跟着高脱弗烈特去田野上散步,从万念俱灰生无可恋到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在一切都变好之后,高脱弗烈特又离开了,不过之后他也回了几次这个农家,每次来盲女儿都越来越开心。
直到最后一次,他坐在门前的板凳上,他太累了,累到话也说不出,就坐在那听着盲女儿和他唠嗑,他气喘吁吁呼吸困难,他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话,但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克利斯朵夫听完这段往事,书中是这样总结高脱弗烈特的:他所有的智慧在于不求智慧,对什么都不用自己的意志去支配,只是听其自然的忍受一切,爱一切。这样他才感染到万物的神秘的本体;而瞎子姑娘,克利斯朵夫,以及永远不会发觉的多少其他的人,所以能从他那边得到那么些安慰,也是因为他并不像一般人那样说反抗自然的话,而只给你带来自然界的和平,恬静,跟乐天安命的精神。他安慰你的方式像田野与森林一样……
像田野与森林一样,那是怎样的温柔啊。
这让我想起我的两位叔叔,更让我觉得你外婆对你而言,也可能是这般的存在吧。
孑然一身,不愿将就,但遇到这样的人总是想一直与TA同行。
我虽远不及这样的级别,但也很想让你感受到我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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