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过局里会之后,我只身一人驾车回老家吊唁了三叔。
看着他年轻略显俊朗的相片,以及他最后栖身的居所,心里有点压抑,有点说不出的难受。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他不幸遭遇了车祸,虽不是生命终结的日子,但也等于给他判了死刑,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都是在无意识的黑暗中度过的。
他是在供销社工作的,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是个很不错的营生。还记得父亲那次骑车带我去他工作的供销社村落去赶集,天气依然是深秋,空气里飘散着丝丝的寒意,由于长时间坐在自行车的前梁上,腿部深度缺血,下车后脚部和腿部就如同断了一般难受,让我也终于明了坐车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于是感到很是沮丧。然后,我和父亲到了供销社,见到了和蔼可亲的叔叔,他十分的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并不善于言辞。在三叔的供销社,在父亲给我买了人生第一条秋裤之后,我因坐车而沮丧的心情才大大改善。
在我的记忆里,三叔就是公家物资员的代称。凡事家里买贵重物品,尤其是哥哥们办事的大件,都要借助于叔叔的帮助,而三叔总是不辞劳苦,任劳任怨的完成。在我的眼里,三叔就是公家的象征,三叔就是质量的保证,物品都是贴了防伪标志,放心牌的。
原来的婶婶胖乎乎的,而且比较高大,和母亲有着极好的关系。后来不知什么情况,婶婶意外去世,留下了一儿一女,三叔家里的光阴一时凄苦惨淡起来。好在后来,三叔又娶了新婶婶,并不太高,而且身材也较粗,但心眼极好,脾气相和,意气相投,还真应了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新婶婶和三叔又育有一子一女,三叔就有了两子两女,小家庭就成了大家庭,日子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传统的计划经济时代业已退出历史舞台,供销社也泯然为众生一员,三叔便也回归了乡村。他曾在乡村集市上炸过油条,以朴实勤劳的劳作顺利实现了转型。农忙岁月里,躬耕于田野,不急不躁,适应着生活,舒心着日子,以最舒服的心态适应着命运的安排。
几十年风风雨雨过去,他蛰居于故里,把四个子女养育成人,结婚的结婚,出嫁的出嫁,生子的生子。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曾参加过大妞的婚礼,好像是出嫁到陵阳一带,问了都说不是,可能是我记错了。
三叔也把老家修葺一新,虽是一层的结构,但也有着说不出的舒适整洁。但就是再也回不到记忆中的样子了,只记得大大的院子,东边的走道直通新家,现在却是如此的逼仄,也许是眼界的问题吧!
老了老了,又遭遇了车祸这样一个结果 ,叫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抑郁感。
离开三叔家,已是华灯初上的夜幕时刻,心里酸酸的,在心里默念着:三叔,一个时代的缩影,一个永恒奋斗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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