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一天下午，我坐在电脑前做资料，天灰蒙蒙的，办公室里热的要命，苍蝇在头顶嗡嗡乱飞，由于中午没有休息，心烦意乱。              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人没到，声先到“♀♀♀♀♀♀啊?” 我一句没听出来，我一抬头，一个黑熏熏的男人，头发像是在空中的乱草，摇曳着，燕窝深陷，衣服似乎是个绿色的短袖，裤子提到胸口那里。在我看他的时候，  他又一次用听不懂的话语，把他的话再说了一遍，在我听来，是由于舌头有问题，发音不准。说了四遍以后，我理解的是“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能不能得到些补助，我姑娘在上学♀♀♀♀....” 后面我一个字都猜不出来。由于嗓门大， 一句都听不懂，我草草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他急了，又开始了越来越听不懂的，加快语速的抽象问题。看我没反应，他突然把手机给我，让我给他姑娘打个电话，让他姑娘给我说。我拿过手机烦躁的翻着电话号码，号码没看到，看到了一条短信。                                                    。      请原谅我的偷窥人家隐私，短信这样写:爸爸，我在学校的生活费不够了，我知道你无法挣钱，我一直在打工，这个月学校要交一笔费用，我拿不出呢么多钱，对不起爸爸，让你操劳了，你给我在乡镇开个贫困证明，我可以向学校申请救助。我懂了，，，，再次我抬起头，看着他，“你要开贫困证明?”我一查，他是五保户，是残疾人，每年都是低保户，问了一下村主任，那是村上最贫困的一户，他本人精神也有点问题，原因是妻子离家出走，他一个人抚养女儿，都是靠百家饭长大。

    我速度从抽屉里取出证明，写完盖章，递给他，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拖着自己的残缺的右腿离开。只为在他离开后，我擦去泪水，也许是羞愧，也许是同情。

    再怎么卑微的人，作为父母都会为儿女付出更多，懂事的女儿知道父亲如此不容易，也挣不了钱，自己在外打工挣学费。精神病的父亲心里很清楚，女儿上学用钱，自己为女儿做的只有这些。而这些，对于一位精神病三级的父亲来说，也许只有在清醒的时候，自己能控制意识的时候，来做这些事。

    在今天上午，我看到父女俩相互搀扶着走到乡政府大院，他热情的冲我打招呼，还是一样，没听懂。不过内心洋溢的幸福真真的把我包围了。我看着蹒跚的父亲，女儿时不时得帮父亲掩着衣领，也许这就是无以言表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