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水尤其多;春节过后便是闷热潮湿的“回南天”,好不容易熬过这一段“岁月”,直到现在的三伏季,印象中也没几个透亮的晴天;全国多地均有受洪涝、泥石流的重大影响,更心痛的是因此造成的那些死伤。
我的家依偎在南方丘陵地区的一个小山脚,小小的屋顶似乎每天都有着云雾交错缭绕,明媚的阳光也每天在照亮希望;在我记忆中的二十几年都不曾旱过几次。然而,我对雨对水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对水的敬,源于它的重要性、生活的必需和长辈们的耕作。雨水充足,庄稼茁壮生长,收成总归是不错的;有时候也会因为雨量过多无望丰收;比起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八卦,乡亲邻里们相互抱怨一下天气,却显得很是体面。
我敬水还有情感方面的原因。我们两姐弟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很多小朋友因此羡慕我们可以不用寄养、也不用跟着老人做留守儿童;年幼时我们并不懂父母陪伴的这份珍贵,只是浅知其中的温暖。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雨天,特别是阴雨连连的天气,不用出门“伺候”庄稼,母亲就会把家里上下拾掇个通透,我们也很乐意和她一起整理,因为能听那些讲不完的她的小时候的故事,还会任由我们要求无休止地一起做游戏......
每到那些时刻,我并不感觉她是勤快且富有爱心的母亲;更像年龄相仿的邻家女,可爱至极。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家里的东西都规整得不能再动弹,她依然闲不下来,还会寻思给我们研究一些乡村小吃,然后等着看我们放学后的大快朵颐;姐弟俩书上的笔记、作业本上的小记号也是她在这种天气里特别惦记的,临睡前,她和她的儿女很自然地有一番分享故事般的畅谈。
我更在意的是,这样的天气她能够在家歇歇,尽管她在哪都是一个陀螺,但是比起出门劳作还是要轻松许多的,这很让我欣慰。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畏水的原因,说来更纯粹。
家附近有一个渠长50公里的水库,每年都有一两个人因戏水而丧命;各种关于水鬼的故事总能诡秘相传,以致于在夏季一听到“池塘”二字,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都能紧张起来。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而我家里,有时候也会因为超强暴雨而乱作一团。很多画面记忆犹新……母亲半夜顶着雷电和风雨去转移家禽;因风雨太大不方便带雨具,只能淋着雨在屋前屋后用锄头梳理出更宽的水沟帮助排水;在每一次雨后首先去田地间打理水的去处,接着就是辛劳地扶持或补救那些庄稼……总之,暴雨天就是母亲的无眠夜。
最让人恐慌的是,几天几夜的大雨引发的那次山体滑坡,把我们家的屋顶都覆盖了,彻底毁了一个厨房,而房间里面也溢进膝以上的水……其中一间房子甚至被击穿……父母因此劳累了好几天。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尔后的好几年,我每当看到那间房子被山土击中的痕迹就心生畏惧;也害怕雷电,更害怕暴雨……
后来长大了,居住条件好过当年很多,自己也成为了一位母亲,不知不觉中竟培养了女儿对雨的喜爱。在每一次她朝窗外的小雨欢呼时,我都在想念着那位邻家女,我的母亲。
天在下雨,你在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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