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远处的人都有些影影绰绰的,我在心里暗叫:“呔,你这妖怪,快快显出原形来。”等走近了一看,才是村里的赵二。
香椿树上照例有些红翅膀蛾子,一团团挤在一起,我找了根树枝,打过去,它们就呼啦啦地飞,没多久,又都停到另一棵树上去了。
天黑了,它们也看不到了。
公路边上的人还没回去,他们喜欢在公路上谝闲,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大概公路是通往外界的,就好比人的血管,不停流动着,人们站在公路上,就能得到很多消息。
顺着公路的,是河。
河边有朝家里走的人,他们劳动了一个下午,一身臭汗,有的顺势就在河边洗洗,肩上扛着铁锨䦆头,有的挑着粪桶,有的背着提着一点农作物。
电灯亮了,孩子们的声音起来了,妇女们叫嚷着,公公咳嗽,圈里的猪也哼哼着凑热闹。电视开了,新闻联播开始了,父亲说,等会儿记得看天气预报。
社交活动现在开始了,手电筒在村里转悠开了,去谁家早都想好了,要去干啥说点啥,也是早都想好了。
赤脚医生家最热闹,母亲带着孩子,让给抓点药。手脚受伤了,来擦点碘酒。病了好几天的,来打一针。
夜慢慢深了,鸟叫声来了,有月亮,有星星,人都坐在了炕上,说着闲话,瞌睡多的已经睡着了,喜欢看电视的还在等下集预告。
尿桶早就提了放在门后面,尿了一回,关电视,关灯,呼噜声慢慢起来了。
凌晨五点多,已经有人起来了,开门,倒尿桶,洗脸,扫院子,锅底下烧火,早饭做好了,吃了去地里,地里的活还得赶紧干。
干到十点,回去吃一顿。
下午再去,干到三点,回去吃一顿。
再去干活,干到六点多,回去就不吃饭了,喝点水,吃点馍馍,一天就到头了。
下雨了,歇一歇,睡一睡。
天晴了,就去地里。
偶尔去镇上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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