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五一,店里来了个奇怪的男人。进店以后,左瞅瞅右瞅瞅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我坐的位置,烟柜跟前。
当时我正在写东西,见这男人进来,我跟了上去,想着他要买东西呢。
当他走到烟柜台前,问我你这河南烟都是什么样的好吸呀。我回答,我不吸烟,我可以给你介绍,我们河南什么样的好卖,但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价位的,这男人也不说要,一直在那里问呀问呀的。
我那会儿有点警惕起来?不至于是调包的吧?但一看这男人,长得五官端正穿着体面,看上去比较有素养的那种。再又一想,如果是调包的,都是好几个人,他们各分工问这问那的,专门扰乱你的注意力,以便得呈。
这男人问完也不买也不走,我就很奇怪。心想,你问完还不赶紧走,别耽误我写东西了。
这男人可能看出了我的意思了,就对我说,我是从东北来的,今天是我女儿结婚,我是来参加女儿的婚礼来了。
男人接着说,我是独自一人跑出来的,今天女儿出嫁,我心里难受,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到这么远,想到以后见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再回娘家就像昙花一样,匆匆一现,女儿成了匆匆过客,想到再想看到女儿就是一种奢望,我这心里呀。
他还接着说,虽然女儿嫁到这里,因为太远我不太满意,但女儿同意,我不能在中间当个恶人吧,对吧。心里再百般无奈也只有由她去了。
这会儿我恍然明白了,原来如此。我霎那间理解了,再刚毅的男人,也会有儿女情长的牵盼。
然后我问,你女儿的妈妈来了吗?他说别提她妈妈了,她妈妈比我还难受,说着说着他自己坐在椅子上了,就开始说起来了。
他说:今天我已经来是第四天了,昨天,他们拉着我们去你们这山里看一看,这山里有一家做的都是野味,我都吃不进去饭,我也无心观赏,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到这个惆怅百出的男人。我观察了他一下,他的眼睛还有一点红的样子,这严肃和沉闷里包含了多少父亲对女儿的爱呀。
这会儿有人给他打电话,他让我看,说,你看这又打电话让我回去,我不想回那个热热闹闹的地方,我只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这反而让我想到我们同行的一个朋友嫁女,女儿亲戚订的是一条街上的,还离的那么近,那一天她嫁女儿的时候,那男人还哭的泣不成声呢,搞得前来祝福的客人也潸然泪下。
有时我会想,这男人怎么比女人的心还细呢?况且他还有两个孩子呢。
霎那间,我理解的那个东北男人对独生女儿的不舍。
这也让我想起我的侄女,我侄女在大学时谈的就是这个东北叫小辉的小伙子。当两人确定关系,侄女把对象带回家。当二哥二嫂知道这小伙子是住在东北很远的地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了。说嫁那么远,如果想孩子了看不见怎么办?说什么就是不同意,意志坚决,没得商量。
但两个孩子是相爱的呀,他两个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分开的。但得不到父母的祝福终归有些遗憾的。
后来几经周折,两个孩子在三商量,二哥才吐口,前提是,得让男孩子在我们这儿买房子。
然而人家男孩子的父母就他一个独生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孩子像倒插门一样到河南来。这件事就这样僵持了好长时间。
可能小辉这孩子还是比较喜欢我的侄女吧,最后终于妥协。同意在我们信阳买房子。本来小辉的父母一家在北京做小吃生意,最后把房子辞退不干了。居家三口都迁移到了我们这来住,后来结了婚又有了孩子,一家人还挺幸福的。
这件事如果是我,我不会让男方来这里的,因为人家本来在大城市发展的好好的,非要让人家到这小城市来。二哥本来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又不是独生女。
就是独生女又如何,让人家勉为其难大费周折的,总觉得有些自私和不近人情的成分。
我越来越理解了那个东北男人的无奈。想到把孩子含辛茹苦的拉扯大,想到女儿嫁的那么远,想到他的一生就要托付给另一个陌生的男人了,未来是什么样子,父母还是有点担心的。
我在想,如果我女儿要嫁人那一天,我会哭成什么样子。嫁女不像娶媳妇,娶媳妇只图个好女孩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但嫁女儿就不一样了,还要考虑男孩子的人品,个人能力,有没有担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明事理的等等等等。
“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但女儿是爸爸的心头肉、小情人,不舍得啊!最好是女儿永远也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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