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你有过和男生的亲密接触吗?”
“躺在他胳膊上上课睡觉。”
“哪,拉过男生的手吗?”
“掰手腕。”“你们有过点什么亲密接触么?”“
扇耳光”
“上述做过的是同一个男生么?”
“当然。”
青蛙小姐的每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就感觉我是在问一个又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家常问题。
青蛙小姐是个典型的学霸女生,说她是学霸,真的不是夸她,我从小学三年级在班里才开始知道年级里有种奖状是颁发给全年级第一名的,因为她的第一名,更是让班里有了第二、第三这种奖状,整个班级从三年级的后半年开始一直霸踞年级第一。
导致我们班的小朋友们从那时就开始有了一种不要脸的优越感,这主要来源于别的老师每次课间操的时候都对我们班指指点点说:“这个班第一的没完没了。”我们总会统一把脸一扬,人畜无害的冲着老师们笑,这些都要感谢青蛙小姐,以及班主任脸上笑出来的法令纹。说到青蛙,真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娃,说多了形容不出来,《爱情公寓》的诺澜,我一直都觉得是青蛙小姐的双胞胎姐姐,感觉是个文文弱弱的姑娘,可厚起脸皮来,我真的想说她不是我闺蜜,我可能压根不认识她。
认识到斯文男生还是通过青蛙,青蛙六年级跟我结成闺蜜后跟我说她喜欢了一个男生,隔壁四班,我再三逼问下,知道这段美好的情(jian)愫(qing)居然是从三年级开始的。然而直到毕业典礼结束我们俩讨论着暑假去哪里玩时,青蛙没表过一次白。智障的斯文男生永远缺那么一根弦,但是还是格外的对青蛙好。
别离
毕业典礼、小升初考试,一流水的过去,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要好的伙伴依旧天天骑着单车绕城游荡,只是校门口的三无手工冰激凌小摊悄悄地消失了。那个小县城里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夜,烧烤味还是冲向天上的星星。
直到那天,是个下午,象征着暑假的开始,我们回到小学校园,手里握着冰棍,拿着下发的试卷,看着老班甩着扇子与领导们谈话,当然,也看着心里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小伙伴。青蛙的目光就没开过斯文男生,尽管斯文男生一直在不停地给女生们写同学录。偶尔会看向青蛙,微微一笑。
“这都要毕业了,不赶紧过去表个白?”
“为什么?”
“好开始初中三年革命友谊的升级版啊。”我像个看客似的调侃青蛙,青蛙悄悄看了眼斯文男生,毫无防备的说:“我和他不会在一个中学了,我妈给我调到她任职的学校了。” “哦。那有点遗憾,不过也好,有你妈照顾你了。”我们冲着对方笑,对于我们而言,一个县城很小,一辆单车,一个下午就可以绕着城逛一圈,更何况相距不远的两所学校。斯文男生走过来也同我们微笑,具体他们俩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斯文男生说“哦,挺好。”然后走开的那个背影,特别拽。
然后我去了外地上学,每当有空闲时间就和青蛙聊QQ,一到放假我回县城的时候,青蛙总是骑着单车越过三条街来找我。三年,我们从没缺席对方的生活。 青蛙小姐与斯文男生,却互相缺席了对方的初中生活,整整三年。 三年,青蛙小姐一如既往的做学霸,毫不费力拿下全校的各种奖杯,休息时间看看撒狗血的偶像剧,也会看看刘同,韩寒,花千骨。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和我闲聊,三年,表白她的人不少,可是每次青蛙总是想也不想的拒绝。她说:“没感觉。”我一直都认为要么是觉得对方不够帅要么就是她还惦记的斯文男生。尽管她从不跟我正面提起斯文男生。
悸动
十四五岁的生活真的就是始料不及的惊吓。总是可以暖了一个人默默守候的心,也可以 让人手足无措。
中考就是个大惊喜,青蛙发挥正常,分数高的让人咂舌,机缘巧合之下,她的QQ好友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个“胖子 ”,添加好友的验证信息是“我是斯斯的室友”。他们对斯文男生娘炮的各种折服,所以赐予爱称“斯斯”。多符合气质的昵称。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小胖作为神助攻,天天和青蛙谈心,活活用了三天讲述了斯斯三年初中生活的不交作业被罚站被表白果断拒绝后遭遇暴揍的各大糗事,听得我真是惊心动魄。此外就是汇报斯斯暑假的行踪。我们三个聚到了一起,安排偶遇。
作为策划与主演,还有胖子和斯斯割不断的基友情谊,斯斯每天爬山都会在幽暗的小径、崎岖的山路、陡峭的台阶上遇见青蛙和我天真灿烂地冲着他们笑,偶遇三次之后,斯斯终于开口:“一起走吧。” 接着一周,青蛙带着我,斯斯带着胖子,毫无意外的偶遇在山脚下,然后一起爬山。斯斯与青蛙走在一起,必要时扶她上个台阶,胖子和我想着该在哪里把他们退下山,紧急时刻之下他们可可能会亲密接触一下。当然为了我们被分尸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天早上醒来,天气闷闷的,有种下雨的节奏,青蛙拖着我走到了山脚下。
很惊讶斯斯和胖子也在,“你们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斯斯率先开口。胖子冲青蛙使劲地使眼色,青蛙慢半拍地勉强接收到信号:“恩,来啊,哪咱们上去吧。”说完青蛙就饿斯斯走了。
胖子才和我说,“你是不知道,今天斯斯早早地就把我拉出来了,就怕下雨你们不来,他就是不想用QQ问,他说他不好意思打扰青蛙,我觉得他就是觉得尴尬,切。”我甩给胖子一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其中深刻的含义。
“今天穿防晒衣不冷吧,看样子要下雨。”斯斯的语调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不冷,要下雨的话还能防水呢。”
“哦,要是下雨的话你的小白鞋就完了。”好像斯斯的关注点永远都在衣服上。
“没事,这不还没下雨呢。”说时迟那时快,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滴滴答答就落下来了,说小不小,说大也没有倾盆。
青蛙一脸无奈尴尬,斯斯微微一笑,看得青蛙脸都偷偷的红了,胖子和我默契十足的笑。
“哈哈哈,青蛙你这是人品有多差,老天爷都损你哈哈哈笑死我。”
“就是,我们家斯斯都笑了。”
“哪有,我没笑。真没。”斯斯拼命地摆手,“行了走吧,去前头的寺庙避避雨。赶紧的。”
说完斯斯就拽着青蛙的胳膊往寺庙小跑。我和胖子慢吞吞的跟在后边。 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接触让我们局外人不敢惊扰,或许以后没人可以把青蛙拉着去躲雨时,青蛙能想起斯斯的手留在她胳膊上的温度。 寺庙的屋檐下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避雨,也有不少的情侣小声地谈情,从大殿里飘出的香火味游离在人们的私语间,生出一种静谧的感觉,不会让人想去打扰。仿佛在这种纯洁的圣地,青年人看见了远方,也明白了当下。
在淅沥的雨下,青蛙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后的自己,还可以陪在斯斯身边,看雨滴沿屋上的瓦片落在脚边的青苔上,打出一小片深绿。即使身边只有一座庙宇,不远处的山腰伫立着奇奇怪怪的岩石,脚下的石板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绿苔藓,但是青蛙却认为这是她看过最美的风景。
耳边的木鱼声带着香火味一点一点的沁入心间,斯斯的眼中映着青娃的侧颜。后来,青蛙说那天,她站在喜欢了六年的斯斯身旁,居然还感到阵阵心动。
她说:我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全世界。
彼岸秋高天阔飞鸿各自觅归处,心里曾经说过的:不负时光不负卿。也被秋风慢慢吹淡。
青蛙小姐、斯文先生回归正轨,仿佛假期什么也没有发生。
2016年,我们高一,青蛙一如既往地考年级第一,偶尔在空间里发些心灵鸡汤的句子,偶尔闲云野鹤;斯斯还是青蛙说的那样像一块木头,对于女孩子送他的小眼神、小笑容一概不会有多余的脑电波接收,整个一系列动作自然得仿佛他缺少了一块接收青春少女小鹿乱撞心跳信号的大脑皮层。
放假回家之后也会跟青蛙闲扯一会儿,唯一变化的就是斯斯和胖子的友谊貌似走到了尽头,两个人总认为对方关心自己总比自己关心对方少。没有激烈的争吵,淡淡的冷战到友谊的小船沉底,青蛙充当了人生第一次和事佬,用我的话来说就是青蛙帮劝自己的男神和他的基友和好,青蛙明白我的道理之后果断地开导起了斯斯,给他所谓的安慰‘’而我,从青蛙手里接过“助攻男神重开船”的大旗,走上一条壮烈且怂的道路。
心情好的时候,温柔和善的告诉胖子“人家斯斯攒出一个星期的生活费给你买游戏皮肤,你还嫌人家心里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冷漠脸加毒舌喷胖子“脑子进水了还把水倒出来泼到人斯斯身上,人家干嘛了?你矫揉造作还要老娘开导你,姐不干了。”
各种攻势使用过之后,胖子招架不住投入了斯斯的怀抱。旁边的青蛙在胖子扑过来熊抱的时候被斯文先生挡在了身后,然后。。。胖子忘记了刹车,生生的撞上了斯斯,160斤重的一坨肉扑倒了斯文先生,斯斯身下躺着笑的一脸得逞的青蛙。看着青蛙身上全是灰尘,斯文先生终于开了窍,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青蛙的头发,然后,拍了拍了青蛙后脑勺上的灰尘,青蛙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脸红了又红。2017年,我们即将高二,青蛙没有向斯斯告白,斯斯和胖子更忙了,我还是会一有空闲时间就找青蛙网上聊天。
我们一起经历过秋天的落寞,也享受过春天的暖阳,一切,都陪伴在无言中。
我们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一同向前。有一张网,牵扯着我们,无论走到哪里,扯一扯手边的那根网线,就能被摆渡到彼岸,那里总会站着一群人,满眼欢喜的看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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