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朋友说,不知道原本最熟悉的两个人缘何会成为陌生人,大家讲话越来越客气,话也说得少,偶尔也起争执,都不再像以往一样激烈,是生活磨平了楞角,还是成为一家人的相互担待、彼此妥协,使两个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近的两个陌生人?
生活是什么?
平淡无奇是生活,大红大紫是生活,袅袅炊烟下的农村是生活,漫天飞舞雾霾的都市是生活;一个人是生活,两个人是生活,一家人也是生活,可你又渴望哪种呢?
人们在聊起爱情时,总是嘴角上扬喜不自收,哪怕是面对渣男渣女的愤慨,也从没对爱情失望过;可是一提起生活,最直观的就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继而略微思考后再给出木棱两可的答案,不信问问你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如此。
我们往往喜欢谈论美好的事物,比如梦想和爱情几乎是可以画等号的,可是美好往往都无法实现。
就像16岁的花季畅想自己30岁时成功人士的模样,30岁时又想着怎么让退休生活多一份绚丽,退休后复又想起16岁花季,问题是中间这几十年我们干嘛去了?
当然我们也没闲着,只是暂时的把梦想放在了一边。收入从5000到1万,再到3万、5万,从无产阶级一路成为有产阶级,50平的公寓换80平的两室,再换120平的三室,车子也是越换越好。

每年去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一开始拿各种药,到各种检查,再到大小手术。甚至有人未过手术期,为了生活又喝起了应酬酒。
有时想停下来,可是发现已经刹不住车了,开车油门在右脚上,当然也有少许是左脚。生活的油门,全是我们的房子、车子、消费习惯、双方父母、孩子、工作等等。
我们每个人都得了哮喘病,呼吸困难,药不能停,一旦停药,我们随时会死去,终于不能文艺的说我要优雅的老去。
精力有限而“快餐”又太多,诸如此刻你也许会说,又一篇鸡汤文戛然而止,又或许能一直看下去。
在一个放学的午后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途中经过一处小花园,经常有人在此休憩、玩耍。
我和女儿坐下后,不一会儿一个小姐姐,大概小学二三年级的样子,皮肤黝黑,穿着淡蓝色相间的校服套装,拿着一朵蒲公英走到女儿面前伸手递给她。
女儿没有接,而是凑过去憋了一口气,用力的把蒲公英都吹散,两个人开心的对视了一眼。小女孩离去,女儿继续自顾自的玩儿。不一会儿小女孩又拿了一朵蒲公英,女儿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这次两人的笑意似乎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前后小姑娘采了三次蒲公英,两人在配合中完成这一切。遂又各玩各的。
这个画面很触动我,今天人和人的信赖,已然到了严重的信任危机崩塌的时代。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双方要靠合同、契约、抵押物才能合作,为何在孩子般的年纪,我们都曾如此的单纯的信赖过呢?
如果说这只是小朋友之间的一场信赖游戏,那也没有落成文字的必要,因为这种事儿每天都会上演很多,可我注意到的是后面的情景。

小女孩的妈妈呼唤女孩灯灯(音),我们回家了。女儿仍自顾自的玩着,我提醒了她一下,小姐姐要回家了,女儿看了小姑娘两秒钟,并没有出现我脑补的任何成人的byebye、注目、告别。
女儿低下头又自顾自玩了起来,这是最使我惊讶,却又最使我明白的是原来她们之间一次陌生人信任的链接已经完成,不需告别,无需言语,更不用谁对谁负责任,即便形式上都显得累赘。
只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如每一个平凡的当下,太阳要下山了,女儿吃完她的下午茶,我们也要回去了。
而我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小姐姐黑黢黢的脸,捧着一朵蒲公英,盛灵般的面容和女儿毫不犹豫地吹散蒲公英的果断。
是大人的世界太复杂,还是小孩子的世界我不懂?
或许就是我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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