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5

走到青山院的时候，母亲正在用早饭，看到顾青初进来，便招呼她一同坐下。

那边有婆子正在继续说:“安姨娘说了，王大娘今天早上没了，她在这城里也没什么亲戚。夫人要是同意的话，安姨娘就先送到城郊庄子上”。

只见母亲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到“那就依安姨娘的意思办吧”，然后边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那婆子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孙妈妈拦住，“夫人累了，你赶快回去回话吧”，婆子只得告退。

那个王大娘居然已经没了，这可是个关键的角色啊。可是眼下来不及细想，母亲已经看向她，微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想着等晌午雪化了些再过来呢。你这身子才好了些，别又受了凉气”。顾青初低头答道“女儿身子骨已经大好了，几天没见，着实想念母亲”。

只见母亲的笑容更加深了些，“我们青姐儿果然是长大了，知道挂念母亲了呢”，侍候母亲用饭的孙妈妈一边把刚送来的糖蒸酥酪端上桌，一边笑着对母亲说“咱们青姐真成大姑娘了呢，前儿碰见秦师傅，还一个劲的夸咱们姐儿呢。说咱们姐儿虽说是病了一场，但功课一点儿都没拉下，反而比之前更好呢。字儿也写的好着呢”。

一番夸赞下来，母亲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连声让孙妈妈把糖蒸酥酪端给顾青初吃。

顾青初的记忆里，好久没见母亲这样开心了，心里不由得微微发酸。

自她10岁起，母亲身子日渐虚弱，请了多少大夫，都不顶用。父亲也渐渐地很少来青山院了，母亲的落寞，就像西边日头的影子，一点一点，默默地延长直到铺满整个院子。但顾青初每次来请安，她都是微笑着，使人给她吃糖蒸酥酪。这是前世的顾青初，在后半生中最温暖的记忆。

顾青初尝了两口就放下了，母亲看她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就让人把饭撤了。她连忙说“我是吃了饭过来的，所以吃不了多少，母亲您多吃一点啊”。母亲却说“这些就可以了，我们过来说话”

母亲站起身来回到炕上，由孙妈妈伺候着靠在大迎枕上，还拿了了毯子过来铺在腿上。收拾好了母亲招手示意顾青初也过来坐下，孙妈妈就说“我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母亲拉着顾青初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你这些日子，看着都不太有精神的样子。秋天的时候，你大病一场，还病得那么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青初的手也覆上母亲的手，她已不是那个刚回到今生，听到再次可以见母亲，就激动得掉泪的那个人。

她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事的，母亲，我已经好了，我还想长长久久的守着母亲，等母亲大好了，可要带我去探望外祖母和舅舅们啊”

提及外祖母和舅舅们，母亲的脸色也有些许动容，“我的青姐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关心母亲，还挂念外祖母，和舅舅们了”

提及他们，母亲的脸色也有些许动容，“我的青姐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关心母亲，还挂念外祖母，和舅舅们了”许是想起了往事，母亲稍稍用力攥了一下顾青初的手，低下了头，又很快抬起头，眼睛里仿佛有泪光，又仿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