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中午,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从一座大楼里走出来。男孩子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T恤,牛仔短上衣,显得潇洒帅气。旁边的女孩子也穿白色T恤,外穿背带牛仔裙。
走了几步,女孩突然停下来:“小新,要不我还是不去了,我不好意思见到他们。”
男孩一只手搭在女孩肩上,问:“潼潼,不是说好了么?本来老妈是要跟你妈妈见面的,听你说不方便,便提出一定要和你聊聊。”
女孩说:“可我……”
“以我妈的性格,不会为难你,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去,我告诉她一声。”
正在这时,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里面有个女人探出头来说,“小新!”
小新愣了一下,说:“妈,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好了去找你?”
小新的妈妈笑着,目光转向潼潼,说:“怕你们找不到地方,这是潼潼吧?先上车,咱们去吃点饭,好么?”
小新回头看了看彤彤,征求她的意见,彤彤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汽车。小新关上车门说:“这是我爸妈。”
潼潼羞涩地垂下眼睛,低声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驾驶座位上的父亲看了一眼后视镜,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副驾驶上的母亲回过头笑笑,温和地说:“潼潼,你好,总听小新说起你。一定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
汽车飞驰而去,他们走出来的那座大楼赫然几个大字“妇产医院”。
到了餐厅门口,小新的爸爸说:“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依然没有回头。
潼潼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戴着一副眼镜,国字脸,很严肃的表情。
小新妈妈说:“你有事儿就去忙吧,我们进去坐坐。”
看着车开走,潼潼舒了一口气,小新的父亲让她有点压抑,如果他在场,这顿饭肯定是吃不饱的。
小新全程都拉着她的手,温暖而有力。时而握紧它,时而用手掌摩挲着他,给他安慰。小新的母亲叫李欣,40多岁,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眼睛因为纹了眼线显得很大。她温柔亲切让彤彤放松不少。
这是一家装潢得很上档次的餐厅,三层楼,从外面的玻璃窗就可以看见里面华丽的吊灯,门口打着领结的高大帅气的门影,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似有似无的音乐,高雅的氛围。
客人不是很多,他们捡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能听见淙淙的流水声,还可以看见红色的金鱼在地上的池中游来游去。
服务员拿过菜单交给李欣,小新一把抢过来,李欣嗔怒的瞪了儿子一眼,“让潼潼点她爱吃的。”
小新笑着说:“我来替她点,趁机宰老妈一顿。”
李欣看着有点局促的潼潼说:“其实今天很想和你的妈妈聊一下,可是小新说你妈妈不太方便,所以阿姨就跟你们两个谈谈。今天你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是很重要的也是很有风险的事情。”
潼潼听了心里一颤,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是的,她刚刚去医院堕胎——她和小新的孩子。在不合适的时间来到了这个世界,又匆匆地离开,她心里有一种恐惧和不安。
她在这句话中听出了李欣对自己的疼惜,她有点感动,这种疼惜甚至自己的母亲都是很少给她的。
“我会对潼潼负责的!”小新认真地说。
“我相信你,”李欣看向儿子,又说:“但起码目前来讲你还没有这个能力。实际情况是你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她。”
小新正要辩解,彤彤打断了他说:“阿姨,这不怪小新。”
“潼潼,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阿姨要告诉你们,爱是在爱自己的基础上,先保护好自己,才能给对方更好的爱。你们这么年轻,需要时间去学习怎样爱,怪我们家长平时很少与你们交流这些话题。在这里,阿姨也向你道歉,让你受委屈了。”
“不,不,阿姨,您言重了。是我们做错事让您操心了。”
这时服务员端上菜来,李新便招呼潼潼先吃饭。中间李欣不停给潼潼夹菜,让她这几天多休息,注意保暖,不要碰凉水,这都让彤彤感到温暖和久违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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