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插翅难飞。我看着皇宫下深不见底的海水,感到了一阵绝望。没想到我们刚从一个囹圄里出来,又掉进了另一处陷阱里。
估计此时的奥国也在寻找我们。这场不得已的流浪,处处皆是牢狱。何方才是我们的立足之地?
可怜南茜跟着我一路颠沛流离,却没有半点怨言。小孩子从不操心明天,此时她已在故事书中酣然睡去。我的心如同耳边的涛声,久久不能平静。
这世道让我感到悲哀。如履薄冰的生活我不再想有,我只想寻觅一方净土。我背对南茜,忍不住潸然落泪。
就在这时,一阵钥匙转动门的声音,把我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中。我赶紧抹了抹眼泪,不想脆弱被其他人撞见。
我假装沉睡,听着那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床头站定。“年轻人,我知道你没睡。我有话与你说。”一位女子低沉的嗓音传入我的耳朵,我赶紧睁开眼睛。
“您是?”“我是克莉斯。”我赶紧起身要跪下,她把我按住。“听着,年轻人。我听闻了你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勇敢,但只靠勇气活着,便成了莽夫。倘若你想活命,就把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我说,我好在国王面前美言几句。”我把奥国的情况讲了下,又把济国国王的话给皇后讲了一遍。
“我所知道的故事可不是这样。”克莉斯微微蹙眉。“格斯威在撒谎。”“您是说,济国国王在骗我,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解。
“他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以此博得你的同情。年轻人,你听着,我重新讲一遍奥国和济国的故事。”
克莉斯皇后告诉我,我翻到的笔记本确实是她所作,里面记录了许多奥国国王的不是。奥国国王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位公主,便以和亲的名义把她派到济国,其实是让她远离自己。而济国早就垂涎奥国多时,看到奥国越来越强大,济国大臣便化装成商人模样,不断骚扰奥国的生意,后来越来越嚣张——直接抢奥国的货物。奥国国王虽然气愤但也没有办法,因为双方和亲之事成了亲友国,打是打不得的。因此,这事颇为棘手。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克莉斯问我。“我不愿意看到两边打起来。我想人民也不愿意吧。我还是想先劝两边——”“你别做梦了,这是不可能的!”克莉斯打断我,“你还是想想自己吧。”她说完这些话,摆了摆手走了出去,把门又给锁上了。
我彻夜难眠。天蒙蒙亮的时候,困意如海浪般拍打着我,我终于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我发现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奇怪。平日南茜醒了都会叫我起床的。我快速坐起来,看到南茜一个人在安静作画,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国王陛下……请原谅我的衣冠不整。”我拢了拢衣服,快速翻下床,匍匐在他身边。“年轻人,看来你被奥国折磨得不轻啊。”他的眼里闪着狡黠,“在我这,你睡得多沉啊。”“请国王宽恕。”
“现在,你还想帮着奥国求情吗?”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瞥见南茜作画的手慢了下来,估计她也被济国国王气场震慑住了。
“啪。”南茜手中的蜡笔断掉,率先打破了凝结的空气。这时,我听见了我的声音:“国王陛下,我不偏袒任何一方。我只是不愿看到两国的子民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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