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米又一次在凌晨坐在从贵阳到六盘水的火车上。
自从我回到贵阳读研,就经常与大米和鑫子混在一起。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我们一起租了房,养了狗,生活在了一起。后来鑫子毕业后带着狗独自回水城工作,于是诺大的贵阳就只剩下了我和大米。
我们每个周末都会相聚,匆匆见面又匆匆离别。好像这是我们维系感情的方式。就是在一起,无论时间多么紧急,多么短暂。
鑫子在我们租房期间结交了一个男朋友,我为她高兴,也为她悲伤。一方面希望她可以有所依靠,一方面我和大米都觉得她因为这段感情改变了自己。变得软弱,矫情,不再乐观积极。从那之后发生的点滴都让我们之间像隔了一道墙。
于是只有我和大米一起搭上回家的列车,一起经历从城市明亮的到乡村纯黑的夜晚。一起聊起过去的记忆,一起感叹世事的无常。
可是每一次的夜晚都没有今天的夜晚这么黑,这么纯洁。列车缓缓前行,窗外有依稀的灯光,灯光之外是无尽的,纯粹的黑夜。如果此刻火车上的灯也可以熄灭的话,那该多好。可以彻底体会一下真正的黑夜。
活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已经习惯了灯火通明的夜晚和夜生活。人们的生物钟早已乾坤颠倒。人们也不会想起小时候那个只有月光的夜晚。那个夏天只有蛙鸣和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的夜晚。那个冬天寂静得像全世界冬眠的夜晚。那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的夜晚。那个小孩子最最害怕的夜晚。
而现在的我,竟是如此如此地想跳下车去感受一下这无尽的夜晚。黑暗很纯洁,因为它只有黑暗,而不是没有光。黑夜很寂静,因为万物沉寂,而不是没有生命。
我们一直在走,一直在走,一直在被人推着走,被深渊推着走。我们好像都很匆忙,几乎停不下脚步。但是我们应该停下来,停下来去看看被遗忘的初心,被遗忘的纯洁,正如那夜晚。我们应该去感受黑夜,至少我应该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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