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混乱过去以后,就是教师节,每年秋天都如此。网上各种老师的祝福和段子也多起来,动人的,逗人的,随便瞥两眼,记忆马上就浮现。
我总是会想起高中的语文老师。那个不到考试就不怎么翻教材的矮个老头儿;
那个一高兴就给我们讲鲁迅的瘦老头儿;
那个总是调侃自己河南腔的大眼睛老头儿;
那个经常给同学起外号的快乐老头儿!
语文课是我二十年前的高中岁月中,最轻松愉悦的课。写作文是成堆的试卷里难得的放松和休闲。
全托了语文老师的福!
我记得他浓密的头发总是不那么用心的分着偏分,讲课到激动时,他会把头顶的头发全部用手指梳到前额,头发被他长长的长寿眉撑起,和额头形成一个小空隙,然后他像漫画里帅哥出场那样把头发甩向一边,头发就那么被分成了说不清是几几分的偏分!每到这时,我都听的格外用心,因为这往往是他课堂中的聚焦时刻,他洋溢出来的激动散发在空气中,我们也不知觉得从空气中解码出那些激动里隐藏的分子代号,安然存储进我们的硬盘!
我记得,他在讲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那一课,解释“出离愤怒”,朗读“忘却的救世主快要降临了吧”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动作。他在讲李白的时候,也常是这样的动作。鲁迅的深刻,李白的滂沱就这样凝结在我们的细胞里。虽然当时并没有感知到,但日后漫长琐碎的生活中,细胞里竟不经意就流露出了他的激动。
他对学生格外宽容,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往往能从他那里荣幸的获得别称,“物理睡狮”,“胡乱安静”,“蓓蓓沛沛”......似乎只有还原到那个课堂时光上,才能解释清楚这些他信手拈来的别称的诞生。不过青春期的我们并不期待自己拥有这样的别称。现在想来却有些后悔,那时应该试着逾矩,来赢得一个他的别称,聊以慰籍眼前的一地鸡毛。
即使在高考前,繁琐的备考流程,枯燥的应试技巧,在他嘴里都会具有了评书相声的魅力,那么容易就编程进了脑子里。
多亏了语文老师,把高考前的时间都替我节约给了文科生最无奈的数学。最后,语文毫不费力的上了110分,数学也千辛万苦突破了80分。依稀记得似乎我语文单科成绩排在了全市文科生的第66,而在我们班却好像只是进了前五。这成绩对于今天,也是无关紧要的数字了!
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语文老师带给了我们什么!那么无知的高中岁月,我们高考完居然就做鸟兽散了!
毕业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语文老师!
没错,我就是那个,毕业时说“老师,我会回来看你的”,这样谎话的学生......
总是虚伪的用文字怀念老师,却从没付诸行动去看望老师的“假惺惺”。
今天回忆起来他,竟然在愧疚中,还品尝到了一丝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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