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推介各种精美包装的粽子的页面充斥网页时,我们知道清明节过了,轮到端午节了;超市入口粮垛般堆起高中低档粽子,离不了几步,粽子搭档黄酒, 茶叶热闹地拥挤在一起时,我们知道马上端午了;街道上,推着推车,载着蒸锅,绿绿的芦苇叶甜甜地绑上几道细棉线,呈三角状,糯糯的香味轻轻地渗到热热的空气中.....解开棉线,揭开芦苇叶,润白的粽子上点缀些深红的枣子或豆沙,滴些蜂蜜或是洒些白糖,诱人垂涎。看到这样的场景时,我们知道端午节来了!
端午节是农历的五月初五。有说是纪念楚国投汨罗江而死的屈原,有说是纪念楚国大臣伍子胥,还有说纪念投江寻溺水而亡的父亲的孝女曹娥,满满地表达着人们对正能量的赞许和渴望。为寄托没有实体的怀念情思,人们吃粽子,赛龙舟,把对先贤,孝女的怀念之情实实在在呈现在眼前,浓浓地溶在生活中。
古楚国,今天荆襄大地,远离我的家乡。在我还没出过县境的时候,知道端午,但却不知道端午跟粽子和屈原,还有龙舟有什么关系。我的家乡地处黄土高原,农作物以两年三熟的小麦为主,间杂种些玉米,大豆。每当村边,上学路上的小麦从头到脚都变得亮黄时,中午时分,家养的大狗小狗都懒懒地半趴在树荫里,吐着猩红的长舌头呼哧呼哧喘粗气,就能听到父母和邻居聊起端午的话题。
家乡的端午是热的,但不燥。早晚还有些凉,需要穿件衬衫,中午时分,背心短裤。如果想睡个好午觉,最好躺在蚊帐里,摇一把芭蕉叶子做的直径尺许的凉扇,或是老竹皮编的长六边形的竹扇。
家乡的端午是甜的,但不腻。端午的时候,几乎家家会包一种叫"油糕"的面食,小麦面粉用菜籽油和上,醒上一阵,用手揪成小团,捏成窝窝头般的小窝,放进白糖或黑糖,也可以放进些青红丝,然后两手一合压成扁圆形,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捞出放到温热可吃。这时,就可以送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皮酥脆油香,馅暖暖的甜。也有冒失的毛头小子,急不可待一大口,烫得嘴里吸溜,手做扇子般往嘴里扇着,两只脚轮换着跳着。花皮的西瓜品种是"早花",好像是当地的品种,切西瓜的刀一搭上去,稍稍用点劲,瓜皮就会"磳"的一声裂开一道或几道缝,露出沙红的瓤。早花瓜有熟的但不多,当房前屋后蝉鸣填满热空气的时候,才会大量的成熟。但不妨碍从外地转运来的皮厚个大呈长圆形的白绿皮的西瓜占满家家户户的小饭桌。桃子挂满低矮的树枝,有些早熟的品种作为礼物行走在走亲戚的路上。这时候的走亲戚,都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或是外甥去舅家,因麦子成熟在即,形象地称为"看麦熟"。
家乡的端午是忙碌的,但充满期待。农历的五月,麦子成熟在即,十月余的精心耕作终于要收获了。要把黄澄澄的麦子变成雪白筋道的馒头,面条还得最后忙碌一番。一家独自或几家合伙,将预留做晾晒场的土地赶紧平整出来,碾压瓷实,以备碾麦子,晾晒麦子。预留的土地,通常会耕种一季油菜,开春时候,一片金黄的油菜,蜜蜂蝴蝶嘤嘤嗡嗡,淘气的男孩会两三个一伙,偷偷地溜进油菜地,躺下来,看着蓝天白云,听着蜜蜂嗡嗡,嘴里吃着顺手折的油菜杆,轻松喜悦,遇到被油菜地主人发现,往往一窜起来,拔腿就跑。来到五月,在蜜蜂蝴蝶的帮助下,褪去金黄色花,成就了沉甸甸的油菜籽,手握镰刀收割油菜,辛苦但是喜悦!
家乡的端午在回忆中,没有粽子,没有龙舟,有的是油糕,是瓜果,是丰收的油菜,是忙碌的喜悦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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