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一边用文字描写着我在疫情中的逍遥生活,一边在几个微信群里和相近的朋友们诉说着我像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
你看,我小区里有超市,随时可以购买物资,荤的、素的、水果、蔬菜,基本上什么都有;动辄还能在傍晚下楼跑个步。
本来就不喜欢做饭,疫情期间就更简单了。如今又可以叫外卖了,不就是不让外出嘛,我本身就喜欢宅家,这日子和平时有什么区别呀?
这不就是曾经梦寐以求的“吃了睡,睡了吃,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干啥就干啥,不用上班还有工资”的生活吗?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呢?
今天,看到魏老师在朋友圈里发的一段话“自元月1日以来,我就像清末民初的烟鬼一样,终日卧榻,不闻时事,躺在故纸堆里,企图以此麻痹自己,偶然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却如同打手枪一样,在片刻的宣泄之后,是不尽的空虚和无奈……”。
相比而言,感觉我桃源般的生活透着一种虚假繁荣。
新一周的开端,从日历上看,是从周日开启;对上班族来说,是从周一开始。若论今年,我有一种武曌擅自更改历法的冲动。
由于新年第一天是周六,我决定今年的每周都从周六起算,以便计算我一周的事情。比如计划跑量的完成情况,比如有几个早睡日,几个早起日。
可是,今天是周几呢?怎么只记得日期,不记得星期了。好像日子越来越没章法了,乱了,都乱了。
昨晚刚刚说好的,今天一大早又要开始做核酸了。而且就在昨天晚上,我的闺蜜已经被连夜叫下楼去做检测了。
我也做好了充分准备,决定今天一早排除万难也要出小区。声嘶力竭也好,声泪俱下也罢,必须表明我出小区的必要性与重要性。结果一大早得知核酸又取消了。
如今像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钟老先生,不是刚刚发表了讲话,长安城拐点已经出现了嘛。我也已经预言元月中旬肯定松动,不出月底绝对解封。
怎么刚刚悬着的心还未落地,就被一杆子捅到了天上。稍稍想松的一口气还未呼出,就被吓得又悄悄地憋回了胸口。
据说有个说“菜价涨了5倍”的人被处罚了,我已经到处预言,这样的预言会不会也被以谣言论处呢?实在有点心惊胆战。
这不,从今天一大早起来,尤其当我看向窗外的时候,就感觉有些神情恍惚起来。
看到这座城被严严实实地笼罩在迷雾里,看不清远方,看不到来路。
是霾吗?不应该呀,车子都趴着呢,路上寂静无声。像雾像雨又像风?是有风,我拉开的窗帘缝里冷风嗖嗖。
看到楼下有人经过,手里提了一个很大的红袋子,是他外出购的物,还是有人送到了门口,不得而知。
远处有个女人,穿着连帽的棉衣,帽子扣在头上,两手抄着,慢悠悠地走着。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得出来她是朝向目前小区唯一的出口瞧着,而且步子也是向那个方向犹豫着,踯躅不前。果然,她从我楼下拐弯儿了,没有走向小区门口,看来出入依然不自由。
我倚着窗户,丝毫不顾窗边的丝丝凉气,贪婪地望向窗外,望远处,望楼下,望向一切我目所能及的地方,突然深深地体会到“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感受。
一瞬间,我以为的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像电影镜头的转换一样,从窗里变到了窗外。而我就像窗里的一头困兽,困到不会发怒咆哮,只会哼哼叽叽,不知所云。
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阻挡住我远眺的目光,在楼与楼的缝隙间,我艰难地望向迷雾重重的远方。
忽然听到一声高亢的叫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没有唱词,只有腔调,并不悠扬,倒略带一点嘶吼。
我的手里拿着的一支笔,下意识地敲击着窗棱,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只小曲。
手拿碟儿敲起来
小曲好唱口难开
声声唱不尽人间的苦
先生老总听开怀
月儿弯弯照高楼
高楼本是穷人修
寒冬腊月北风起
富人欢笑穷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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