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当看见爱情,我总是会想到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好悲壮,又好浪漫啊。
堀辰雄说,节子啊,原来我和你竟是如此深爱着对方,在我们相爱之前,你不存在,我也不存在,却又是另一种让人为之心动,刻骨铭心的爱恋。
堀辰雄想把和节子在一起幸福写成小说,他对节子说,非得要你来帮忙不可呢,节子反问,我也能帮得上忙,堀辰雄说,对,我想请你呀,在我工作的时侯,保持从头顶到脚尖都幸福的状态。
俏皮幽默的对话,让人会心一笑,又不避感觉悲伤。
也许那句,再没有什么比幸福的回忆更妨碍幸福的了,恰好能够表达他和节子在辽养院时的心绪。
因为我们现在的幸福,和从前的幸福有些相似,却又有着根本的不同,它让我们愈发体会到心痛的苦楚。
节子终究还是离开了,这是注定的结局。
1936年的冬天,堀辰雄回到阔别三年半的村庄,那是他与节子相遇的地方,他打算在附近一个被他命名为死亡阴影笼罩的山谷,度过一个寒冬的孤寂的鳏夫生话。
那个安静的夜晚,他在日记中写到,我既没有超乎常人的幸福,也并非不幸,那些与幸福有关的各种话题,曾令我们那样地焦虑不安,可是现在如果我想忘掉它们,也随时都能忘得一干二净,我反倒觉得,最近这段日子里的自己更接接近所谓的幸福,硬要说的话,最近我的心离幸福很近,只是比幸福多了一点点悲伤。
这段内心独白,是如此豁达,却让人忍不住心痛,让人内心哽烟。
就像堀辰雄准备写他和节子的小说的时候构想的女主人公的形象一样,节子在恋人的怀抱中,只悲伤着生者的悲伤,却无比幸福地走向了死亡。
回想起那些夏日的美好,会很绝望很心痛。
那些夏天的日子里,每当你凝神立于芒草丛生的原野写生,我总是躺在近旁一棵白桦树的树荫里。
到了傍晚,你放下笔来到我身边,我们便牵起手静静待一会儿,并肩遥望远方。
朴素,平淡,毫无跌宕,但最终是完整的幸福的。于是,最后当堀辰雄站在阳台上凝视着本是幸福之谷却被他称为死亡阴影笼罩的山谷时,会坦然地说,唤它幸福之谷时不必再带着勉强。
短短几万字,字字情深意重,让我想到杜鹃啼血的悲哀,可是堀辰雄说,这并不代表我一点都不快乐。
--读堀辰雄《起风了》,随手写下的一点点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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