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

雨水     

      一。

      小夜一个人去的医院，挂了号，排在常常的队伍后面，她没有给李西发短信，她知道，就算她给李西发了短信让他来陪她，这个故事的结局也还是一样的。

过了许久，队伍里的人渐渐减少，窗口里的人机械的喊着人名。

“张小夜。”

小夜一个机灵，她缓慢的挪过去，写了资料，挂了妇产科，她拿着单子朝着三楼科室走去，她神经质的回头看了看，她感觉身后有人注视着她，那种目光如芒在背，让她十分不安。可是她的身后只有一群排队挂号的人，并没有谁抽出时间来多看她一眼。

她没有坐电梯上三楼，直接爬的楼梯，那种目光如影随形始终跟着她，她上到二楼拐角处特意停住了脚步，她缓慢的转身看着干干净净的楼梯，什么人也没有。

小夜舒了一口气，她继续往上走，鞋跟“哒哒哒”的敲击在每一节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

      做完术前检查，小夜安安静静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她的左手边是产房，产房外站着交集的丈夫，或许几分钟之后丈夫就能升级为父亲。

走廊最里面有一张长椅，那里也做了一个女孩儿，她捧着手机，指尖有点儿颤抖，目光有些呆滞。

小夜觉得站在那里有点累，她看了看那个女孩儿身边空开的一大片位子台步走了过去。

她坐下来，衣料摩擦出的窸窣声让那个女孩稍微朝她看了一眼。

小夜不小心看见了女孩的手机屏幕，原来她也是个孤独的杀人凶手。

      三。

女孩先进了手术室，她起身的时候还扭头看了一下坐在那里的小夜，小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术室，末了她冲着她笑了笑，用口型说：“别怕。”

小夜掏出手机，但是又不知道掏出来干嘛，她手指停在里西的微信头像上，想着这个无情的帮凶，想着他的残忍和决绝，随即又想到了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产房的门被打开，丈夫从此多了另外的身份。

      四。

女孩出来了，她脸色有点不好，护士扶着她，还贴心的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其实红糖水之余女孩就是个没用的摆设，哦不，也不能这么肯定，至少少部分女孩还是会觉得红糖水可以止痛。

小夜过去帮忙搀扶住女孩，女孩顺势把身子往她身上倾斜，小夜把她扶到长椅上问她：“感觉怎么样？”

女孩说：“我们会有报应的。”

小夜笑了笑说：“是啊，杀生。”

      五。

      小夜也进去了，医生说：“放松，别怕。”

她放松，感觉双腿被医生用手分开，是个很快乐的姿势。 那种被人在背后盯着的感觉又来了，可是麻醉的药效也来的很快，瞬间，小夜就失去了知觉。

      六。

      小孩问她：“妈妈，你干嘛要杀我？”

她说：“不是我要杀你，而是你不能活下来。”

小孩哭着说：“不，求妈妈别杀我，我会很乖，我不会哭闹的。”

她说：“你再怎么听话，我都不能让你活下来。”

她话音刚落，就一刀捅进了小孩的身体，小孩瞬间死亡。

      七。

      小夜醒了，医生把器具从她下体里抽离，也是个很快乐的结束。

她问医生：“我昏迷了多久？”

医生说：“两分钟吧。”

“两分钟？”

小夜咀嚼着这三个字。

      八。

      女孩坐在长椅上等小夜出来，小夜拒绝了护士的搀扶，同样，她也拒绝了那杯红糖水。

小夜说：“不痛，不用喝那玩意儿。”

女孩低着头说：“嗯，不痛。”

可是小夜分明瞧见女孩流眼泪了。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女孩没有接，她尴尬的把手举在半空，最后又尴尬的落下。

“我和他说了我来医院的事儿。”女孩说，像是自言自语，“我和他分了。”她的话语闷闷的，但是是个美好的结束语。

      尾声。

      小夜也掏出手机，把那条进手术室钱就编辑好的消息发了出去。

然后两个年轻的杀人凶手安静的离开了现场，没有一个目击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