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放自如,大抵是人生的一种境界。电影《英雄》里有一段经典独白,其意大致如此:世界太大,当你握紧双手拼命抓住,怎么也无法将它纳入手中,但只要轻轻张开双手,世界便在你的手心。拳头握得太紧时,不妨轻轻张开。有时放下,不失为另一种得到。
我家中有四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每对父母都以工作忙为理由,把我们扔给奶奶。可自打我记事以来,和奶奶的关系就异常紧张,不知为何,奶奶对家中其他兄弟姊妹却十分要好,可对我却十分偏心。为此我对这一事却愈发好奇。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开始讨厌起奶奶,讨厌她对我的不公;讨厌她每天衣衫不整;讨厌她口吐脏话;我还讨厌她没有本事,只知侍弄几亩薄地,连我的学费也没能赚回。我和奶奶隔膜了。在跟她吵过几次之后,我俩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说得最多的也是一个“嗯”。我有时候就特别想问她,“我和你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你却要这样子对我”。但我又怕,怕说了之后我俩连这种关系也维持不下去了!
有一次,我和弟弟打架,奶奶突然听到了我们打碎东西的声音,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就对我扇了一巴掌,我摸着自己通红的脸,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就说了三个字“我恨你”。事发之后,我没有再和她住在一起,就去了朋友家住了一段时间,在朋友家里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叔叔阿姨用爸爸妈妈的口吻时常跟我聊天,爷爷也是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一天夜里,我和朋友彻夜畅谈之后才知道,过几天就是她奶奶忌日了,她说她十分想她奶奶,还说羡慕我,可我却说:“你千万别羡慕我,我就是因为她才来你家住的”。于是我就把整件事情都告诉她了,她说我可能就是一个导火索,碰巧赶上了奶奶生气的时候,又或者你奶奶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听了这我更加生气,她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有多大的事也不能这样啊!她又说;“毕竟是老人嘛,你就多担待的,谁让你是她孙女呢”!“对啊,谁让我是她孙女呢,可像她这样的奶奶我宁愿不要”!听了她说的话,我也有一点儿明白了,也许我已经放下这件事了,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听了朋友的意见,我没过多久就回去了。
在回家的过程中时间是那么的漫长,我在心里无数的演练与奶奶释然的情景,可到家门口时,我发现家里异常安静,走进去一看,奶奶不见了,于是我就去问弟弟,弟弟说奶奶去找我了,他说:“奶奶这几天一直不见你回来,怕你走丢了,就去找你了”。“我怎么可能走丢呢,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是瞎操心”。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也挺开心的,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有表达出来罢了。夜深了,还不见奶奶回来,心急如焚的我便跑出家门口,可是到门口是却发现奶奶摊坐在门槛上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可呢,小可呢”?我满脸惭愧地说:“在这儿,在这儿,您怎么坐在这儿。来,起来,地下凉咱回屋说”。回到屋里后,我便问奶奶为什么对我这么偏心,奶奶道:“说起来全怪我,全怪我啊,我不该跟你爸赌气。我原本想让他回来照顾你,不想让他那么忙,可你爸偏不听,还说我爱养不养,于是我就赌气啊,就对你不好逼着他回来,可他就是铁石心肠,我对你这么不好,他居然还能那么平静。你会原谅奶奶吗”?“恩,我在就不在意了,没事”。我总算意识到奶奶原来是最疼我的,只是不想让我呆在农村,怕在农村埋没了我。听了她的话,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已是深夜了,回想自己以前所做的事,真发现有些可笑。全部都释然了,心里总感觉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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