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老师要过来,见之不易,我心里忐忑不安,于是见面也用吃瓜子的方式掩饰下,但当真正面对时,才发现自己考虑不周,太过轻率,她不举不动也能让人手足无措。
不是官场,也不是民间,不是世俗,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坦白说,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从前怀抱初衷的自己,慌张,怕,无所适从,我想我下学后的两三年里也保持这样的“姿态”。你可以说是清高,只因没有办法回避。
我的确有过这样的姿态的,冷静又怯懦,不会装鬼,四周的一举一动都草木皆兵。后来呢,后来怕社会侵入,但又不得不入世。卑微又倔强,不配合而又谨慎前行。
桌上,我们一行人聊了很多,连城老师话却不多。我们总喜欢侃侃而谈,却常常说得不着边际,何况还不尽兴呢?连城老师的声音频繁被淹没。这是较为遗憾的事情,我听不完整她的话要表达的深刻性,只能粗知一二。
刘导是我多年的挚友,我要叫他老师,他总不承认,以弟兄相称掩盖我的无能,“平生风义兼师友”,姑且听之。这样的场合上,刘导聊到很多小说写作至关紧要的话题,甚至他还多抽了几颗烟。
我坐在他一侧,卑微又渺小,不敢接他的话,连城老师这样重要的场合,万一我说错了一个字,都会遗臭个把月,所以我尽量不言语。
连城老师也谈了一些观点,跟刘导完全不是一码事,但她绝没有应付场合的意思,用刘导常提的一个词,也算是“刀刀见血”。生活所迫,深刻入骨,比如那年那月,在做什么,一个工厂到另一个工厂。她淡淡说了几句。
按我通常的惯例,当然我先痛骂这些资本家,但这次没有,带上请客者的“添油加醋”,这些真实到触手可及的事情,容不得我太过“嚣张”,其中辛苦明显不是文章中随意几句闲话就足以一带而过的。
这一切都与连城老师相关,直接或是间接。
觥筹交错的间隙里,连城老师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写作环境,一个人在做,一个人写,封闭,不与外界交流。孤独,她没有提到,但可想而知。她却并不孤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世界,须弥芥子,大千一苇。内在的大,和外在的大并无区别。孤独应该是那些内心空虚外表强大的人的标签。
我们也喜欢这样表达自己,总说自己孤独,但往往心口不一,内心在孤独,表面却在混迹各类的圈子。提到这些话,让我着实汗颜。
我们聊了一些国外的书籍,尤其诺奖布克奖的作品,有一些连城老师也不知道,让我颇为感慨。买椟还珠,我们是不是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学技艺,而没有从本质上将这些技艺化为己有,却又丢了那个叫珠的东西,值得深思。
连城老师坦白自己的书,哪些是在迎合市场,哪些在真心写下去,坦白自然从宽,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我谈起她多年前的旧作《青色平原》,她连连摆手打断,直言写得如此之差,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所作。须知,她那时候的成就,还是很多人的奋斗目标。
连城老师是谦虚的,我还没有读她的书,虽然截止目前出过八部,但愿是真谦虚,而不是真不行。算不算挑衅,先聊以记之。某年月日。XXX酒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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