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是中国传统的“鬼月”和中元节到来的月份。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人们有哪些风俗习惯,在家乡的这座管制不甚严格的小城,每年临近中元节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都会在我们旧家楼下的十字路口,面朝西边,为家里逝去的亲人烧纸,希望寄去活着的人们的思念。同时,也是寻找我们之间的连接,就像余华的《活着》里面说的: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今年有些不同,因为我最爱的姥爷的离开,我们烧纸的动作就变成了两个部分。因为爸爸习惯在旧家的楼下烧给奶奶以及其他的亲人们,他有些偏执地认为如果随意挪动了历年烧纸的地方,亲人们会找不到回家的路。而由于近几年姥爷是和我们在新家居住的,爸爸妈妈也认为在新家的附近为姥爷烧纸才更加合适。
于是晚饭后我们辗转了两个地方进行这项传统活动,其实与其说是“传统活动”,对我这个很少参与的“新人”来说却几乎是陌生的,加之有姥爷的这层因素,整件事情蒙上了更加严肃、伤感和认真的气氛。我们去到旧家楼下的时候,那个还蛮大的十字路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份”烧纸的人群,熊熊火焰在马路的四周不断燃起,地上残留了很多今天或是近几天烧纸的灰烬和痕迹。爸爸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左右观察,找到合适的地方,用准备好的棍子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划出亲人们的名字,先用几张纸点起火势,然后我们一点点地将黄纸和元宝等送进火堆,爸爸一边拨弄火堆还一边念叨着些对亲人们说的话。
本身很open mind的妈妈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个有些“迷信”的“老灵魂”,在她的影响下,我们两个时而有些“神神叨叨”,每一项对传统、亡灵或者宗教致敬、祭奠和祈祷的事情都希望做到极致,因为这不仅仅为了自身修为和境界的提升,更是在对万事万物敬畏的过程中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越是渺小,却越想发挥自己的力量。
在给姥爷烧纸的时候,我和妈妈都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今年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姥爷突然的离开,我的感情和工作也遭遇了转折。于是,一个夏天的休息和调整的尾声之时,我可以为姥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这段时间最有意义的经历。
曾经听过: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会幻化成一颗星星,在天上继续陪伴活着的人们。看着大街小巷里无数个点燃的火堆,我觉得从天上俯视下来一定也像看见满天繁星,他们一定也会像我们搜索夜空一样,找到属于自己亲人的那一份思念。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也并不那么遥远了,虽然每每想起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难过并不是因为死亡,我们可以接受死亡,难过的只是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亲人了。因为分离而难过,并不是把死亡看得多么恐怖。 ——毕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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